崔循又是一愣。心口似是堵了什么,却又因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而不知该如何缓解。

他无法指责祖父的不是,只?道:“是我之?过。”

“我想了一路,还是气,所以……”萧窈顿了顿,倾身近前,“要做些坏事。”

她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襟,将他拉近了些。

温热的唇覆上时,崔循喉结滚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并不是那场春|梦中极近缠|绵的亲吻,绵软的触感?后,下唇传来刺痛。

直至此时他才知晓,萧窈应是有?颗尖尖的虎牙。

有?血滴涌出,萧窈用舌尖尝了尝,微咸的血腥气在唇齿间蔓延开,令她有?些嫌弃。

她并非懵懂无知,在话本中看过这等事的描述,而今并未体会到其上描述的魂魄为之?震颤的滋味。

但?她满意崔循这张脸,也满意他为此破碎的平静。

崔循的手虚扶在她腰间,未曾压近,也未曾推开。

呼吸交缠,她笑得犹如志怪故事中勾魂摄魄的狐狸精,能轻而易举撩拨起欲|念。身体上的,与心底最幽微的。

她问:“你这些年,当真未曾有?过半分怨尤吗?”

第032章 第 32 章

崔循从未如此狼狈过。

萧窈这句话问?得轻描淡写, 可?比之肌肤相亲所带来的?震颤,不遑多让。

怨尤?

崔循想,他应当未曾有过这样的?想法。

他生?在崔氏, 单这一点, 就已经远远胜过这世?上大多数人。

崔氏为他提供了足够的?资源, 令人艳羡的?家世?、用不尽的?银钱和诸多人脉;而崔翁身为他的?长辈,早些?年将他带在身边, 悉心教导, 倾囊相授。

因此, 他也合该担起这个身份所带来的?职责。

与那些?酒囊饭袋礼尚往来, 维系着和睦的?关系, 以便交换利益;为

弋?

族中亲眷, 包括已经嫁人的?姑母, 收拾些?烂摊子。

于崔循而言, 这些?事务其实算不上负担。

他并无什?么喜好,不做这些?, 仿佛也没有什?么旁的?事情想做。

萧窈曾数次提过他是个无趣的?人,并没说错。

他自少时?便无闲情逸致。

谢昭雅好琴棋、书画,王旸之流则沉溺酒色、斗鸡走?狗,但无论哪一种,于他而言都没有什?么乐趣。

所以也就谈不上什?么怨尤。

但看着近在咫尺的?萧窈, 感受着下唇传来的?些?微痛楚, 崔循又想,兴许也是有的?。

年前, 崔翁曾特意将他召来别院谈及婚事。

那时?提及萧窈, 是一派温和的?长辈气度。因崔韶寻了几册孤本送来讨好,看出崔韶心中喜欢, 便有意成全,为其聘公?主为妻。

可?在觉察到他行事有异后,却这般大费周折,既给萧窈难堪,也为规训他。

他向来对?祖父言听计从,可?这回,那句“是”答得并没那么顺遂。

虚拢在萧窈腰肢上的?手收紧了些?,崔循侧过脸,避开她簪星曳月般的?眼眸,低声道:“今日事,是我之过错,他日自当赔礼。公?主纵是心有积怨,也不该如此轻慢自身。”

寻常男女至此地?步,已该谈婚论嫁。

可?萧窈显然并不爱他。

崔循查过,她曾在阳羡长公?主处住过许久,兴许受其影响,并不在意什?么名节、男女大防。

喜欢他的?容色,又记恨他带来的?麻烦,所以才会这般。

亲不似亲,咬不似咬。

肌肤之亲所带来的?快|感,并不足以抵过所有,他稍稍用力,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萧窈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索然无味,在车厢另一侧随意坐了,取帕子慢慢擦拭花了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