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萧巍率侍卫离京。
又三日,太子将率朝臣驾临栖霞学宫。
萧窈这些时日忙得厉害,学宫那边接驾事宜顺势遣了班漪过去交接,但?宿卫军这边,还是得她自己过问,召沈墉等人详谈商议。
忙中难免疏漏。
待到前夜翠微提醒,才记起先前接了请帖,明日原该去喝崔家二房新生小郎君的满月酒。
论及辈分,那算是崔循的堂侄。
萧窈又看过那张请帖,待卸了钗环耳饰,起身往书房去见?崔循。讲明白原委后?,开门见?山道:“我明日须得陪着阿霁往学宫去,这满月酒,应是喝不成了。”
于情于理?,此事都不大应当。
毕竟她如今是崔循的夫人,管着家中庶务,这等往来交际算是分内之事。
若是因身体缘故不便露面,倒也罢了,可?偏偏是要往学宫去,稍一想便知必然会为人非议。
只崔翁那里,便不知要如何?念叨她。
萧窈倒不在乎旁人在背后?如何?议论,斟酌后?,只觉应当同崔循说明白。
“阿霁从前未曾经?历过,我先前应了他,要陪着同去学宫,也好及时照拂……”萧窈眨了眨眼,一脸无辜道,“你不会生气吧?”
她轻声细语,又仿佛带着些小心翼翼,像是生怕他为此介怀一样。
演得十分不走心。
崔循看着纸上晕染开来的墨迹,放下笔,问道:“若生气呢?”
“那便喝些去火的药茶,别气坏了身体……”萧窈收敛了那副可?怜模样,悻悻道,“我总是要去学宫的。”
崔循失笑:“我便知道。”
萧窈在崔循对面坐了,水灵灵的眼望着他,一言不发。
片刻后?,还是崔循先开口:“去就是,我还会拦你不成?”
萧窈“哦”了声,又道:“我担心你会为此不高兴。”
崔循知她想听什么,半是无奈半是纵容地笑道:“没?有不悦。”
许久之前,他就知道萧窈注定当不成那等为人称道的世家主母,也曾一度想过约束她。
最后?还是作罢。
她无需迁就讨好谁,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也没?什么不好。
他情愿,又哪轮得到旁人指手画脚。
“令柏月过去代你解释。明日若得空,料理?完官署事务,我自己也会亲自去一趟。”崔循换了张新纸,不疾不徐道,“不必担忧。”
萧窈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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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好。”
她原是已经?打算歇下,见?此,稍稍提起衣袖,替他研起墨来。
漆黑的松烟墨映着素白的手,皓腕如霜雪。
崔循视线微微停滞,随后?错开,收心写?了几行字后?,开口问道:“你明日有何?安排?”
夜色渐浓。
萧窈已经?有三分困意,倒像是课上打盹被抽中回话的学生,虽说清醒过来,脑子却还有些迟钝。
下意识反问:“你如何?知道我有安排?”
“这几日,你见?沈墉的次数多了些。”崔循轻描淡写?道,“若只是令他率宿卫军为太子出行扈卫,只吩咐下去就足够,用不着如此。”
萧窈:“……”
她还没?同崔循提过自己的打算,倒不是恐走漏风声,只是怕他知道自己的打算,会不认同。
哪知他竟这般敏锐,还是看出端倪。
“是有。”萧窈托着腮,慢吞吞道,“我想试试看,若趁此机会下饵,能否钓上鱼。”
崔循早就猜了个?差不离,闻言,颔首道:“也好。”
萧窈稍感惊讶:“我以为你会拦我。”
“太子殿下甘愿当这个?钓饵,我并没?有执意阻拦的理?由。若能趁此机会,查清除却明面上的桓氏,江夏王在建邺还有什么可?供调动的人脉,是好事。”崔循冷静分析过,同她强调道,“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