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慈渊离开的方向。
唐云旗这个问题太突然了,没有征兆,可他问的又如此自然,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之前管家说过,他和慈渊在书房里商讨一些事情。
那让他们等待的半个小时里,唐云旗是不是也这样问过慈渊,问他对自己有什么看法?
因为已经在慈渊那儿得到答案了,所以才会这样自如地询问自己,是发难,还是质问。
唐暨白两根手指攥着湿纸巾,连弯曲手指,故作镇定地放下湿纸巾都做不到。
他尝试地勾动手指,在发现无果后,硬邦邦地回答:“不知道。”
不是“无所谓”,而是“不知道”。
这个回答让最稳重的唐宥齐也挑起了眉,诧异地看向唐暨白,不明白唐暨白为什么要这样说。
他以为唐暨白会像刚回来时一样,绵里藏针地用轻浮的语气激怒唐云旗。
如果他是唐暨白,他一定会这样做。
这是一个绝佳的,摆脱继承者身份的机会,只要惹恼了唐云旗,说不定明天就可以离开兰泽,和那个叫苏词安的双宿双飞。
他不明白,唐暨白为什么会说“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唐云旗睨向三子,眉眼缱绻,舒长地呼出一口气,又用口巾遮住口鼻,声音泠泠,“糍糍到唐家来,已经要有三个月了,这三月里,陆陆续续把你们都喊回来,到现在也算是人齐了。”
“既然人齐了,那就好好说说关于‘家主’的事。”
“祖训,不能违抗,在糍糍未选出人之前,你们都不能离开兰泽,但是为了公平起见,以后每个星期你们都要抽出一天时间来陪他玩,熟悉彼此,直到糍糍选出未来家主”
唐云旗的尾音微顿,将自己的打算抖了个干干净净,最后轻咳一声,压迫似地问道:“你们,可有异议?”
举目之下,没人回答。
就连最有可能跳出来说自己不愿意的唐暨白也只是低着头,一声不吭,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反应最大的大概就是唐慕风了,他表情愤愤,在察觉到唐云旗话里的意思时就攥起了拳头,嘴唇嗫嚅几番想要说话,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拳头又缓缓松开,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第一个回答的人却是唐少虞,他嘴角微微勾起,朝唐云旗点头,率先表了个态:“父亲,我没有异议。”
他一说,唐宥齐也淡淡地说了一句“没有异议”,而剩下的两人虽然没有表态,但沉默的态度也不像是拒绝。
于是唐云旗一锤定音:“那就这么办吧,宥齐,之后由你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