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垂眸,是她,是她吧,是她煽动皇上与太后,否则怎么会这样快?

她想不明白,真想不明白,昭阳宫住的,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苏禾五指攥紧,“来都来了,不见见皇后,岂非失礼?”

此时,付茗颂悠悠转醒,浑身上下,仅一件薄衫罩着,胸前青青紫紫,还有些疼。

她手肘抵着床榻,撑起半边身子,耳畔响起一道声音

他含笑道:“胆子大了。”

“你知道恃宠而骄、明知故问,这八个字如何写么?”

“朕不是惠帝,你也不是明孝皇后,苏家女更不是邹阳郡主,传言不可信,懂吗?”

“闹够了,气够了,能不能睡了?嗯?”

付茗颂愣愣的抱住被褥,恃宠而骄,说的是她么?

“娘娘!”

遮月匆匆而至,就在床幔外道:“苏姑娘求见。”

遮月昨日好生打听了一番,现下面对苏禾,如临大敌。

然,付茗颂从床榻上下来时,遮月猛地噤了声,碰了碰她露在外的肌肤,唏嘘不已。

什么青梅竹马,什么险些成为太子妃?

现下最得宠的,还不是她们娘娘?

对镜梳妆时,付茗颂忽然抬头道:“遮月,你知道恃宠而骄这四个字,如何写么?”

遮月吓得险些丢了木梳,呈委屈状,道:“娘娘,奴婢本分的很,从未仗着娘娘疼爱便肆意妄为……”

付茗颂从镜中与她对视几眼,半响,“噢。”

作者有话要说:

怂怂:我也从未仗着皇上的疼爱便肆意妄为……

皇上:以后会的

恃宠而骄,这是个技能

第61章

隔着几扇厚重的檀木雕花屏风,苏禾端端坐在玫瑰椅上,长久的世家教养不许她四处张望,可苏禾实在过于好奇了。

先皇尚在时,昭阳宫住的是当今太后。

苏禾自幼常来,论宫外女子,应无人比她还熟悉这儿。

那时相熟的几个公主皇子还打趣过,说她迟早要搬进这座宫殿。

她抿了抿红唇,无意握紧手心。

此时,“哗啦”一声响,她猛地抬头往珠帘处看去。

有宫女伸手揭了帘子,正红宫装的女子抬脚而进,苏禾一下怔住,耳边仿佛是打了一道响雷。

饶是她身后的夏意,也免不得倒吸一口气凉气。

坊间传付家的五姑娘是个绝色美人,可传闻有几分可信呢,传着传着,失真的多的去了。

然而,此刻夏意觉得脸真疼。

可她顾不得脸疼,忙低头去看自家姑娘,果然见她呆若木鸡,下颔紧绷,一口牙怕是要咬碎了。

苏禾呆滞过后,晕头转向的起身行了个大礼,“臣女苏禾,见过皇后娘娘。”

对面人一句“平身”,苏禾复又归坐。

付茗颂一脸明媚,十六岁的娇俏可人,是苏禾早已没有的神韵。

可看起来,文文静静,撑不住场面。

撑不住场面的人唤了她一声“苏姑娘”,柔声道:“苏姑娘赠的礼,本宫很是喜爱,不知太后为苏姑娘择选的人,可有入苏姑娘眼的?”

遮月从方才的余惊未定中,怔怔地瞧了她一眼。

“咳,咳咳”苏禾叫茶水呛住了嗓子,眼神对上付茗颂的,心下道:果然与她有关。

可身份悬殊,苏禾只能扯出一道笑意,“此事尚在考量,臣女刚回京不久,连人都未见全。”

一盏茶的功夫,寒暄客套,苏禾说一句,付茗颂应一句,从未冷场,但亦显生分。

分明也无甚可说的,可这苏姑娘像是不愿走了似的,遮月又上前给她添了一盏茶。

苏禾略微烦躁,她时不时瞥过面前这张脸,心里那点嫉妒是压不住的,是以,她想寻个好话头来追忆曾经。

女子最忌讳什么,身为女子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