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丞相负手,盯着队伍渐渐远去。
“太后应该还睡着,倒是不担心会出来横生枝节。”
轻轻拍了拍祁南星的肩膀。
“他也算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人已死,葬在哪里其实一点也不重要了,若是你的父王和母妃泉下有知,定也会感到欣慰。”
祁南星嗯了一声。
“道理我都明白,只是心中到底还是恼的,当年父王和母妃两副薄棺,草草下葬......”
他突然哽咽起来,眼眶中有泪打着转,努力抬头看着天,强压下心中酸楚。
“您说得对,人都已经死了,没什么可计较的了。”
有鸟叽叽喳喳的飞过,枝桠上已冒出了一点新绿。
“今年的春天似乎来得格外迟啊!”
何丞相笑了笑,替他把披风拢了拢。
“此处风大,微臣陪您回去吧!”
每迈下一层台阶,祁南星的心就跟着轻松一分,他终于没让父王失望,夺回了原该属于他的江山。
前路不管是荆棘还是巨石,他都有信心能迈过去!
“今年的春天确实来得晚了些,但虽迟却必到,四皇子您说是不是?”
祁南星神情微滞,旋即笑开了。
“太师说得极是!倒是我一时着相了。”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正义与公理也是虽迟必到!
想来,父王和母妃也可以瞑目了。
“京城发生的事可有告知阿姐?阿姐也真是的,反正都是要写信,就不能给我多写几句。”
何丞相笑而不语,袖中的手紧了紧。
四皇子要是知道每次传回的家书上,写给他的只是父亲,女儿一切安好这几个字,会不会觉得心里舒服些?
好歹信上总会有一行字是问起四皇子的,怎么看,字数也比他这个可怜的老父亲多!
两人互望一眼,都生出回去将何陵景揍一顿的想法来。
信都是先经何陵景的手,匆匆念完提及他们的内容,转头就走,压根不给他们俩抗议的机会。
“看来我这个弟弟也比不上何少卿在阿姐心中的地位!唉,家庭地位可见一斑啊!”
他重重在何丞相的肩头拍了拍,幸灾乐祸的语气让何丞相忍不住嘴角一抽。
说得好像他有多可怜似的,虽然事实的确如此。
何丞相又想到自家夫人,莫名心塞。
孙夫人跟着何清晨与裴念川去了高密,就仿佛鱼入了大海,鸟入了深山,完全放飞了!
去了这么久,就写了一封家书,这也就算了,大部分的内容都是询问知意的情况,再就是担心何陵景的身体。
至于他这个夫君,嗯......说是一切安好,不必挂心。
信封都快被撑破了,写给他的只有这八个字!
咋滴,穷得连墨都买不起了?
多给他写几个字会怎么样?
越想越气,索性不再想了。
孙夫人身边有知意安排的人跟着,听说一到高密,就寻了当地靠谱的稳婆。
似乎察觉到何丞相的心思,祁南星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太师可是想念夫人了?要不我把裴世子重新调回京城,这样一来,你们也可时常见到了。”
何丞相摆摆手。
“如今一切尚未稳定,何况若是想要开通商路,高密可是必经之路,有裴世子守着,您也可以放心一些。”
“太师说的是,裴世子之前一直藏拙,想来也是为了保护定国公夫人,如今他倒是可以一展拳脚了!”
何丞相赞同地点头。
“都说虎父无犬子,念川那孩子心性纯善,处理事情也很有自己的一套,依微臣之见,暂时让他留在高密是很不错的选择。”
天下初定,可内里却暗潮汹涌,真正臣服祁南星的人并不多,心腹就更少了。
只是听祁南星左一句太师,右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