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拔腿就跑,可脚就像钉在了原地,视线一直追随着那道熟悉却又陌生的身影。
他不信鬼神,但在那个瞬间,他信了,而且在心中感谢了所有能想到的神灵。
一下就有了敬畏之心。
可许知意在看到他的时候,眼神无波,面色平静,那拒人千里的态度分明不是装出来的。
卓羽厚着脸皮跟在她的身后,到了最后,很确定她就是许知意,人还是那个人,却好似丢失了一些重要的记忆。
也或许,他对她来说,就只是生命中的过客,一点也不重要。
她不时与身边装成小药童的男子说几句,与对他的冷若冰霜截然不同。
卓羽,不,当时他是扮成庄知温的样子出现在人前的。
怔怔看着她毫不犹豫地远去,甚至不曾回过一次头,他不知道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事实一定是匪夷所思的。
只可惜,他查了好久,线索断在了法华寺。
因为那个叫虚空大师的老头,简直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虚空大师说的那些高深莫测的话,他连一个字都不信!
当时他皮笑肉不笑地对虚空大师道。
“不管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可你们是不是把我给忘了?要不,也把我的记忆给抹了吧!”
虚空大师当时是心惊的,只不过闭着眼,装成若无其事。
万万没想到,许知意的重生明明所有人似乎都回到了原点,谁也不记得那个死在火里的姑娘,或者说,人们的印象中,压根就没那场祸事。
可眼前这个年轻人,却语气笃定。
“她就是之前的那个姑娘,我看得清清楚楚,反正不管发生了什么,她能活着,就很好!”
也不管虚空大师究竟是什么心情,卓羽转身就走,顺便问了他一个问题。
“大师,您夜里睡觉的时候,胡子是放在被子外面,还是里面啊?”
虚空大师只觉得这问题荒唐又幼稚,可到了夜里,他却第一次失眠了。
胡子放在被子外面好像不太舒服,放在里面也不妥当......
整整三天,他几乎都没阖过眼,最后,状似不经意地跟许知意提了一嘴。
“这简单啊,您把胡须剪了,不就没这苦恼了?”
许知意的回答令虚空大师茅塞顿开。
“是了,世间种种烦恼皆是来自自身,若看不破,便要一直困在里面。”
胡须剪了,自此卓羽给他的那个烦恼也就解了。
末了,他提醒了许知意。
“庄家那小子似乎与你是旧时,而且老纳发现......他好像什么都记得。”
许知意当时欠身谢过虚空大师,又淡淡说了句。
“记不记得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世,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就够了!”
秦淮生此人怎么说呢?
懦弱胆小,却又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那就是他有龙阳之好,而且还是下面的那一个......
卓羽也是无意间撞破的,当时他险些呕出来。
既然不行,为什么要把人家好好的姑娘娶进门?进了门又不好好待人家。
夺嫁妆、下迷药、杀发妻........一桩桩,一件件,都为世人所不齿。
卓羽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半夜入侯府,往井中洒了来自西域的迷药,不会夺人性命,却会让人如陷梦中,恍恍惚惚,不知今夕是何夕。
谁知误打误撞,许知意也给秦淮生下了药,与他的药相互作用,痛不欲生。
“看够了吗?二王子。”
女子淡淡的声音传出来,打断了卓羽的思绪,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我就是看嫂嫂一人回来,有些不放心。”
“呵,关心是假,探究才是真,我该叫你一声卓羽王子,还是庄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