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厨子忙拍了拍自己的嘴。

“老奴叫习惯了,一时顺口了,王妃别往心里去。”

许知意捻起鱼糕尝一口,是何陵景喜欢的咸口,她这才看向众人,神色严肃。

“别嫌白嬷嬷啰嗦,咱们自己人怎么叫都无妨,可等到了东临的王宫,若还这样,只怕到时连我也护不住你们,从今日起,还是都改改!”

她声音很软很柔,一点也没责怪的意思。

大家却一下就紧张起来。

“奴婢,奴才们记得了,还请王妃放心,等到了王宫,定不叫您为难。”

没办法,王宫盯着的人多,她可不想因为一个小小失误,就使他们丢了性命。

这些人肯跋山涉水跟她远去东临,本就下了很大的决心,她可不希望他们客死异乡。

“行了都起来吧,以后都要谨言慎行,若有拿不准的,多去请教一下白嬷嬷。”

“是,王妃!”

丞相府的这些嬷嬷,早些年都是由宫里出来的老嬷嬷教导过规矩的,严是严了点,可却让人挑不出错漏。

红儿上了一壶热茶,替许知意倒了一杯,规规矩矩地站在她身后。

主仆说说笑笑,浮生很快剥了一小碟松子,笑嘻嘻地放到许知意面前。

“王妃,奴婢听东临的那些人说,明天会路过一个小镇子,到时奴婢再去给您备些零嘴子。”

许知意一下来了兴趣。

“到时咱们一起下去逛逛,每天坐船,人都懒了。”

卓克王子心不在焉,时不时朝许知意这方向张望。

卓羽发现了,只笑着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捅自家大哥。

“跟皇嫂闹别扭了?您是男子,主动认个错不丢人,我瞧着皇嫂是个讲道理的。”

卓克王子撇嘴。

“你又没成亲,懂什么?我又没做错事,为什么要先低头?喝酒喝酒!”

话是这么说,一颗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许知意不会就此再也不理他了吧?

下午睡多了,这会不困,许知意便与浮生几人倚在船边闲话家常。

风把她淡蓝的裙子吹起,在空中划出道好看的弧线,三千青丝飞扬。

夜深人静,偶尔传来虫子和青蛙的叫声。

官船后面跟着的船已经没那么多了,没了水匪,那些渔船大概是去合适的地方捕鱼去了。

商家的船上零星点着几盏灯笼,昏黄的光影影绰绰。

这件事无需她交代,早有人把信传回京城,大概再有几天就能到何陵景手中了。

事关两国,她不好插手,也不好提什么建议,但这条河的治理,平昭确实拿不出多余的银子,也没足够的人手。

但凡放松一点,只怕灭了这一波水匪,还会有见缝插针的。

毕竟,乱世之中,要财不要命的人可不少。

有黑影悄悄地站到了许知意身边,她认得,这人是何陵景的心腹。

“王妃,咱们的人已经到东临了,还有一些按照您的吩咐留在了寨子里,若有异动,第一时间就会传信。”

许知意点头,轻声道,“留意一下有没有漏网之鱼,要是有......就杀了,否则他们定会为祸乡里,不得安生,还有东临那边的铺子,交代肖何一声,低调一些。”

这条河归谁她一点也不在意,可既然东临已经接手了,至少得保障沿岸百姓的安全。

她并不觉得自己心狠。

那些水匪已经习惯了不劳而获,想让他们金盆洗手,很难。

留着这种隐患,以后就是大麻烦。

“是,王妃还有要交代属下的事吗?”

“没有了,我给的药你们记得按时服用,自己注意安全。”

“是,属下替他们谢过王妃。”

天气愈加炎热,蚊虫也多了起来,水土不服只是一方面,真得了其他的病,才是要命的。

许知意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