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渐渐更加宽阔,两边水草也愈加的浓密,里面要真藏了人,还真看不出来。

陈府医已经不吐了,但还是头晕目眩,不过对卓克王子让人拿过来的东西,还是认真检查一番。

他有气无力的趴在床上。

“没毒,可以放心吃。”

船身又晃了晃,他干呕一声,摆摆手。

“老夫还要再睡一会,呕!”

东临的侍卫有些好笑,但这情况看着又有些惨。

“那你们几人好好休息,再难受,饭还是要吃的,不然身体可抗不住。”

松蓝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

“好,多谢关心。”

说完,拉过床下的盆,又开始吐起来,忍不住抱怨一句。

“陈府医你的药也不行啊!”

柴厨子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双目无神,远看就跟死了似的。

早饭已经吐了个干净,午饭压根就没吃,此刻饥肠辘辘,但看到饭就犯恶心。

陈府医也没力气和他斗嘴,就连翻白眼也显得有气无力的。

“我和你说,要是没我的药,呕......你小子得把胆汁都吐出来,呕......”

柴厨子索性闭上眼,无心参与他们。

夹着水汽的凉风阵阵袭来,空气中似乎还飘着股若隐若无的药香。

只是闻一闻,就觉得胃里似乎没那么难受了。

浮生笑眯眯的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四个婢女,每人手里端着碗冒着热气的药。

她中气十足,小脸红扑扑。

“喏,这是郡主特地吩咐我熬的药,白嬷嬷她们喝过,已经可以吃东西了。”

陈府医哎呦哎呦的。

“老夫起不来,麻烦把药端近一点。”

浮生脆脆的应了,瞧着他被折腾得面色惨白,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上船前您还信誓旦旦的吹嘘自己的晕船药多好多好,结果还不是得麻烦郡主,啧啧,学术不精害死人啊!”

陈府医闻到了药里有山楂和陈皮的味道,剩下的就分辨不出来了。

一口气喝了,不苦,微酸,胸口堵着的浊气一下就通畅了。

松蓝身体底子好,喝了药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活蹦乱跳的。

“浮生姑娘说的是,陈府医的药不止苦,还没啥效果,我和柴厨子每人吃了六粒,屁用没有。”

陈府医瞪她们一眼。

“郡主怎么样?你们为什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四个婢女正是红绿蓝紫,闻言,掩唇偷乐。

“婢子们提前服了郡主给的药,上了船才一点感觉都没有。”

陈府医更气了,鞋子也没穿,跳下床。

“郡主有更好的药,为啥不提前给我们?害老夫吐了一天,郡主是啥意思啊?”

浮生坐在小马扎上,捧着脸打量他们。

“郡主说了这叫什么来着.......对了,吃一堑,长一智,让你晓得一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可妄自菲薄,也别目中无人。”

陈府医一下懂了。

“合着郡主是为那天的事教训老夫呢?说实话,要是没郡主在,那个叫杭子的小伙子现在就是死人了!她那法子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咋能怪老夫独断?”

浮生也不与他争辩,只看着他们把药喝得渣都不剩,这才站起来,拍拍裙上的褶皱。

“反正郡主说了,让你以后下决断前多动动脑子,生死往往只在一念间,命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样的珍贵,不分高低贵贱!”

“红儿,把碗收了,咱们走!郡主说晚上吃锅子,还有蒸螃蟹,赶紧回去准备起来。”

柴厨子没吭声,若有所思。

所以在郡主眼里,他的性命也一样可贵吗?

松蓝挠挠头,眼中带着困惑。

“郡主要教训陈府医,为啥带上咱们俩?这也太冤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