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府医猛的挺直背脊,温和的眸色瞬间变得锐利。

“许大姑娘是如何得知的?难道你私底下派人查过王爷从前的事?”

许知意是个才及笄的姑娘,就算天赋异禀,可她都不曾正式拜师。

陈府医一直在替祁西洲施针,单从他的脉象是发现不了任何异常的。

至少皇上派来的太医完全没发现。

否则,祁西洲此刻绝不可能好好的待在王府。

“陈府医不必如此激动,我如今与王爷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若出事,也必会牵连到我,我觉得活着挺好,至少目前还没有陪葬的打算!”

祁西洲的指尖冰凉,指甲呈现的红也不正常,他的脉象也被刻意改变过。

可,身体是诚实的,会本能的对外物的干扰发出信号,平常郎中很容易忽略。

祁西洲敛了笑意,周身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意味深长的打量起许知意来。

对于几人投过来并不算友善的目光,许知意恍若未见。

她兀自端坐,睫毛忽闪,杏眼清澈,声音绵软,像只无害的小兔子。

“我不关心王爷的私事,也没精力探究过往,我保王爷三年内不会被外人瞧出端倪。”

陈府医没忍住,嘴贱地脱口道。

“那三年之后呢?”

许知意冲他眨眨眼,一脸困惑。

“三年之后我与王爷一拍两散,各自安好!”

言外之意就是,三年之后祁西洲的死活关她屁事!

祁西洲竟是听明白了。

他的眼神迅速地冷下去,声音更是不带一丝感情。

“你是非要算得如此清楚?”

许知意颔首,“嗯,两不相欠最好!”

她站起来,朝着祁西洲欠身一礼。

“言尽于此,夜深了,就不打扰王爷歇息,对了,若是可以,今夜便让人将书带出来吧!”

见祁西洲沉着脸,不发一语,她只淡淡一笑,转身就走。

到了院中又补了一句。

“诊金与此事两相抵!多谢王爷!”

陈府医一个箭步冲到祁西洲床边,夺过他手的瓷瓶。

轻嗅,眉头渐渐收紧。

“老夫竟是辨不出里面添加了何种药材!王爷您怎么敢直接服用?万一......”

祁西洲阖眸,“她不会害本王性命!”

“松蓝你护送她回府,顺便将她说的东西带出来。”

祁西洲大概知道许知意这么做的意图。

她的心思根本没放在儿女情长之上,为免两人生出不该有的牵绊,不如一早就把话说在明面上,也省得日后反目成仇。

是个聪明的,就是太过冷静,冷静得近乎绝情。

马车又快又稳,许知意小憩了一刻,直到外面传来松蓝的声音。

“许大姑娘,到了。”

她掀开帘,发现马车停在许府角门的小巷中。

海青早已等候多时,见到许知意这才探出半个脑袋。

“大姑娘,事都办好了!府中所有人都睡着了。”

许知意踩着马凳缓缓走下来。

“海青会带你们进去,辛苦了。”

松蓝悄悄瞥一眼探头探脑的海青,暗自腹诽。

看你得意到几时!

海青可真是应了那句话: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按理说,帮未来王妃购置个宅子不是什么大事,可坏就坏在海青知情不报。

这家伙该不会真的以为王爷只派了他一人前来保护许大姑娘吧?

海青捕捉到松蓝幸灾乐祸的眼神,抓了抓脸。

“你为啥笑的这么猥琐?主子偷偷赏你了?”

松蓝不屑的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