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的,奴婢亲眼看着王爷把汤喝光了才回来的。”

付知知唇边染上抹意味不明的笑。

“那便好,辛苦你了,你下去吧!我想自己待一会!”

双腿间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她努力了好几次,也没能坐起来。

“可后悔当初的决定了?”

烛火不知何时歇了,一道低沉的男声传来。

付知知身子猛地一震,旋即像是想起什么,拼命的摇头,眼泪随这动作四处飞溅。

“民女不后悔!只要能让安王不好过,就是死,民女也心甘情愿!”

“啪”

不知什么被那人扔到了她枕边。

“他也张狂不了多久了,对了,让你找的东西可找到了?”

付知知小心的从里衣中摸出几张还带着她体温的纸。

“这个不知是不是大人想找的东西?书房里被看守得极严,这是我趁所有人不注意偷偷拿的,只敢抽了其中的几张。”

男人轻轻嗯了一声。

“那药对你的伤效果极好,你既以身入局,就要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否则......我也留你不得了!”

黑暗中,付知知苦笑一声。

从她答应这个条件开始,就已经没了退路,不管事成与否,等待她的都是死亡。

“大人我都明白的,还请您放心!”

“只是......安王出去了好几天,那汤也中断了,碍事吗?”

“无妨,不影响效果,你且好生养着吧。”

窗户开了,有冷风钻进来,很快又啪的一声阖上,屋中静得可闻针落。

付知知毫无睡意,屋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想到下午的事,深深的耻辱感将她吞没。

那种痛并快乐着的感觉,让她觉得茫然无措。

祁西洲用这种变态的方式发泄他的欲望,一次又一次,像是不知疲倦般......

鞭子、木棍、带着茧子的手指......

摸索着,将那人丢到枕边的瓶子握在手心里,心底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涩。

她第一次见到他,是在自家那破落矮小的屋子里。

他只坐着,就比那烛火还要明艳,愈加显得空间逼仄,也让人不由的自惭形秽。

他说话的声音真好听啊,带着成熟男人的独有的魅力,莫名就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

他与她说了半个时辰的话,付知知觉得,这大概是她这一生最美好的记忆了。

只是......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对他生出了别样的心思。

所以在他提出这个条件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就应下了,反正都是要死,不如死得有价值一些。

哪怕他偶尔能想起她曾出现过,也就足够了。

这一夜的安王府,一片死寂。

祁西洲喝多了,嘴里依旧唤着许知意的名字,就仿佛下午发生的一切,是另一个疯魔的他做出来的。

沉灰带着人,寻了几日,守城的士兵的确见过裴北北领着婢女出了城,但去向不明。

他沿路,将她所有可能经过的地方全都找遍了,却一丝踪迹也没有。

中途,曾经路过两座清扫得十分干净的坟,一个墓碑上刻着谢安安,另一个上面刻着吴槐花。

最下方只刻着一朵合欢花,再无其他。

大雪整整三日未停,就算有人来过,脚印也早就不见了。

只略作停留,便又扬马疾驰。

山路难行,裴北北是绝对不可能自讨苦吃的,松林被风一吹,扑簌簌地往下落着积雪。

松树干上赫然刻着几朵合欢花。

被白雪掩埋的地面一片焦黑,这里便是裴北北尸体最后的停留之地。

血债血偿,天经地义。

许知意并不觉得自己此举过于残忍。

要是她能不顾及那么多,早一点杀了裴北北,吴嬷嬷如今还好好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