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差遣小鱼儿出去采买时,奴婢与吴嬷嬷才照您吩咐做的,只是奴婢不确定,那黑黢黢的男人到底有没有看到。”
许知意怔忡。
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黑黢黢应该说的是海青。
“别说,皮肤是黑了些。”
浮生小心看许知意一眼,发现她并没生气,这才又开口。
“哪里是黑了些,大晚上他要是不笑,都很难发现他在哪!”
海青得意扬扬拿着银票迈进来的时候,恰巧听到这句。
他气得几步冲到窗边。
“什么叫不笑没人发现?你给我说清楚点!”
浮生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悄悄往许知意身后躲了躲。
“海青,你进来。”
海青进屋,没好气地给了浮生一个大大的白眼。
许知意端起茶,用盖子轻轻撇去上面的浮沫,并没接海青递来的银票。
“你替我去买个三进的宅子。”
海青伸出手抓了抓脸,困惑的道。
“主子也没通房妾室啥的,空屋子多得很,大姑娘还费这钱干什么?”
许知意淡淡瞥他一眼,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与安王迟早是要和离的,到时总不好露宿街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海青嘴角忍不住抽搐两下。
这话要传到安王耳中,估计又得气吐血了。
“大姑娘话可不能说得这么绝情,属下瞧主子对您还是挺上心的,不然也不会派属下和吴嬷嬷过来护您安全,没准主子压根就没和离的打算!”
不得不说,海青真相了。
海青觉得王府没他得散。
长了张嘴,就是用来说话的!
安王就跟个锯嘴葫芦似的,这几年说得最多的大概就是自己去领十军棍!
四大护卫属他话最多,所以腚也最受罪!
许知意意味深长地扫他一眼。
“你只说愿或不愿就行,旁的我没兴趣听。”
海青耷拉着脑袋,极不情愿地应了一声。
“那您对地段有要求吗?宅子里可需选些下人照看着?”
许知意,“挑治安好点的地段吧!最好左邻右舍隔的远些。”
虽说如今与祁西洲有了婚约,但总得为今后做打算,万一和离总不至于无家可归。
许怀安是万万不可能接纳和离妇的。
将来就算悬壶济世,也不能以女子的身份行走。
世人对女子本就苛刻,女子行医更是为人所不齿。
瓢泼大雨毫无征兆地落下。
许知意伸出手,拨弄廊下雨珠,清清凉凉的,无端让人心情大好。
“下人你先替我选几个,忠厚老实就行,当然了,还得麻烦你三不五时的去看看。”
海青无有不应。
约摸半个时辰,雨势渐歇,太阳自乌云后探出头,一弯彩虹高悬。
“浮生,待此间事了,咱们便寻个安静的小村子,日出而耕,日落而歇,你说好不好?”
浮生拼命的点头,“嗯嗯嗯,反正不管大姑娘去哪,奴婢都跟定您了!”
是什么样的羁绊,才能让她们两世都为主仆。
“大姑娘,从前奴婢在话本子里看过,海边的小渔村落日时,美的好似一副画,当时奴婢就想,若是能在那般地方终此一生,该多好。”
“好,但在此之前,你得答应我,不管何时都会先以自己的性命为先,毕竟,重生本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浮生低垂下头,沉默不语。
她曾不止一次问过自己,若是再来一次,她会不会依旧无怨无悔地护着大姑娘。
不管一次,还是十次,答案都是肯定的。
见浮生久久沉默,许知意长长叹了口气。
“罢了,我与你并没不同,都是认死理的执拗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