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我是知知。”

屋里重新恢复了安静,须臾。

“进来吧!”

付知知小心翼翼地端着碗,局促不安地站在门口,手指被热气蒸得有些发红。

“王爷......这汤是知知亲手炖的,您空着肚子饮酒,对身体无益.......”

声音软软的,带着几分胆怯,眼中满是骐骥。

祁西洲叹了口气。

“拿过来吧,本王尝尝。”

付知知缓步走到他身边,将汤放在桌子上,又极有眼色地将凉透了的茶倒掉。

“王爷,知知能在这坐一会吗?”

祁西洲抬手,“坐下吧。”

“多谢王爷。”

付知知不慌不忙的坐在他对面,动作细微的开始碾茶,纤细的手指上有两个水泡。

祁西洲蹙眉,一边喝着汤,一边问。

“这是怎么弄的?”

付知知小脸一红。

“知知不太熟悉王府的厨房,炖汤的时候不小心烫到了,一点小伤,不打紧的。”

她眨巴着眼睛,忙不迭地将手往袖子里藏,捻碎的茶沫蹭得到处都是。

祁西洲看着,不觉出了神。

她这俏皮又灵动的模样,与许知意可真像啊!

“知......付姑娘日后不必亲手做这样的事,本王既接了你入府,便是不想你再做这些,明白了吗?”

付知知软软地应了一声,又继续开始烹茶。

行云流水,似乎是练习过无数次一般。

可祁西洲的思绪早就飞远,压根没注意到。

茶汤碧绿,回味无穷。

“茶不错!”

付知知腼腆一笑。

“王爷若是喜欢,知知可以每天都替您烹茶,这酒.......还是少喝些为好。”

祁西洲嗯了一声,看着付知知又替自己斟了杯茶,这才留意到她今日所穿的衣裳似乎十分的眼熟。

还有发间那支坠着珍珠的累丝簪子也分外熟悉。

终于想起来,这是他给许知意买的,但还未送出,就因着裴北北无理闯入他们的婚房,许知意当天就搬走了。

后来,因为听说敏嘉郡主就快要回京的消息,担心她嫁给别人后,会失了太尉府这座靠山,又想着如何才能哄着许知意答应他迎娶平妻一事,焦头烂额,将这事抛之脑后。

这根簪子便一直躺在木匣子里,直到许知意离开,也没有机会再亲手替她簪上。

如今,付知知戴着,倒是也挺合适。

月白的罗裙,领口和袖口镶着一圈兔毛,衬得付知知的一张小脸愈加清丽。

祁西洲是很想让她将这些东西全部归还,可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终究没好意思张口。

“王爷,知知还会做下酒的小菜,明日您要不要尝一尝?”

她一直打量着祁西洲的神色,小心又希冀的模样,让祁西洲拒绝的话统统卡在了喉咙里。

“好。”

付知知看了眼天色,缓缓起身,浅笑盈盈地告辞。

“天色不早,知知就告辞了,王爷辛苦了,也早些歇着吧。”

进退有度,温柔乖巧。

“好,你也早些休息,若有缺的东西,与管家讲一声就好。”

“知知谢过王爷。”

付知知心中欢喜,面上却是一派温柔浅笑,转身时,裙子划出道好看的弧线,以及她那在烛火映照下,分外诱人的侧脸。

祁西洲定定看着她消失在回廊处,这才收回视线,脸色阴沉。

“去给本王查!看看是何人在背后教她如何行事?”

付参将就是个粗人,家里穷,也没念过几天书,从小就在码头做工,日子过得拮据,好几天揭不开锅也是有的。

又怎么会有闲钱,供付知知衣食无忧?

要知道,烹茶和插花都是极费时间和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