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西洲一只手在桌面上无节奏的轻叩,闻言,略掀眼皮。

“丞相夫人这意思是说本王的侧妃不懂规矩?”

孙夫人笑容加深,轻轻放下手中茶盏,语气柔和。

“安王多心了,臣妇就是担心裴侧妃在宫宴上闹出什么岔子,到时旁人看得可就是安王府的笑话了。”

许知意忍笑。

孙夫人说话可真是一针见血,一个脏字没有,却训得那裴北北面红耳赤,羞愤交加。

裴北北咬唇,可怜兮兮的看向祁西洲。

“王爷,妾身愿意学的,您就别为了妾身的事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她本还想说自己是会心疼的,可对上祁西洲那不带一点温度的眸子,吞了吞口水,把剩下的话咽到了肚子里。

瞧他那霸道不容置疑的神情,裴北北的心脏有如小鹿乱撞,这样肃然帅气的男人可是自己的。

祁西洲看向许知意,语气中带着几分恼怒。

“许知意你就这样冷眼旁观?医者不该是仁心慈和?你如此这般,就不怕辱了你娘亲的声名?”

许知意轻抬眼皮,淡淡扫他一眼,脸上不见半分怒意。

“安王说笑了,民女不过略通医术,可不敢给裴侧妃这般身份贵重之人瞧病,毕竟当初民女连裴侧妃怀孕都未诊出来,真是惭愧。”

祁西洲气结,猛地一拍桌面。

“许知意你别不知好歹!本王近来觉得身子不适,你来替本王把个脉!”

那命令的语气,令得何丞相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和缓的脸色一下就沉下去。

许知意却率先开口,用眼神阻止了何丞相。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民女可不是太医院的太医,不食皇家俸禄,替不替您诊脉,自是一切随心!”

迅速与何陵景对视一眼,冲他露出个安心的微笑。

裴北北一听她说祁西洲的不是,一下就急眼了。

“许知意你好大的脸!王爷让你诊脉,那是你的荣幸,你倒在这拿起乔了!我看你确实是医术不精,就算之前替人医好了病,那也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何陵景修长的手指来回的在白玉茶盏上摩挲,一双桃花眼中满是冷冽。

“看来裴侧妃伤得还是不够重,聒噪!”

白玉的茶杯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祁西洲快速出手,一把将茶杯握在手中,用力,杯子碎成粉末。

裴北北冲着许知意得意的挑挑眉。

看吧,祁西洲心里还是有自己的,不然也不会出手,这是担心自己受伤呢!

心里美滋滋的,很快就把自己哄好了。

祁西洲面上平静,心中却是震惊无比。

何陵景抛出杯子看似漫不经心,可那力道分明就是打算要了裴北北的小命。

他虽接下了杯子,可手掌却被内力震得微微颤抖,钻心的疼。

从前倒是他小瞧了这表面温润谦和的何陵景了。

若真与他正面对上,自己还真未必是他的对手。

府医背着药箱匆匆赶到,迈进花厅,朝着上面的何丞相拱手。

“老夫来迟了,还请大人莫怪。”

何丞相摆手。

“无妨,裴侧妃受了点轻伤,你替她好好瞧瞧。”

轻伤?

裴北北气得眼珠子都险些掉出来。

泪干了,血也干了,糊在脸上,府医倒吸一口冷气。

这裴侧妃真是好大好肉的一张脸啊!

平昭虽说不是以瘦为美,可世家贵女们哪个不是身姿窈窕?

府里三姑娘就不瘦,但也无一丝的赘肉,二姑娘更不必提,身量纤纤,姿色绝美。

府医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手下动作不停。

“裴侧妃看着严重,但只是擦破了点皮,涂了老夫这金创药,顶多五六日也就好了,保管不留疤。”

裴北北忍不住朝他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