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神间,一不小心被针刺破了手指,她轻嘶一声,含着出血的位置。
何陵景小憩了一刻,睁眼就见她盯着琉璃灯发呆,手中的衣裳上沾了两滴血渍,嫣红嫣红的。
他微微蹙眉,想也没想的抓过她的手。
“可是被针扎到了?也不知小心些。”
轻车熟路的从一旁的黄梨木妆台上取过小瓷瓶,挖出黄豆大小的药膏轻轻替她涂上。
许知意好笑,“兄长但凡再醒得晚些,我这伤口都该好了。”
何陵景也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可怎么办,只要是遇到许知意的事,他就会失了分寸。
柔若无骨的小手依旧被他握着,指甲上涂着浅粉的丹蔻,显得手指愈加白皙纤长。
许知意有些仓皇的垂眸,这才看到衣裳上的两滴血点。
穿针引线,不过几炷香的时间,两朵栩栩如生的红梅就出现在眼前。
何陵景的掌心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微微握紧。
“听说平阳公主失踪了,兄长可知她的下落?”
何陵景神情微滞,旋即笑一声。
“为何觉得我一定知道?”
许知意认真地想了想,语气笃定。
“安王一直在派人秘密寻找,可我看兄长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想来一定是知道平阳公主的下落。”
何陵景叫人换上一壶热茶,先给许知意斟上一杯,这才开口。
“我知道你希望她活着,可若是她此时回京,必死无疑,不过你放心,我的人在暗中守着她,没人能伤她性命。”
顿了顿,他才又道。
“平阳公主似乎知道自己的身世,故而对你和南星并无多少善意,我担心她会对你们不利。
许知意的脸上一下就染上几分忧伤。
“要我是她,也会恨之入骨,毕竟要不是为了我和南星,她与娘亲也不会至死都不得见。”
何陵景却同她想的不一样。
“我的意思不止这个,平阳公主一早就知道了,太后似乎也问过她的意思,可她迟迟不肯相认。”
余下的话,何陵景不忍心再说。
大概是平阳公主七八岁的时候,就已经从太后那里得知了一些真相。
也远远地看过几次自己的亲娘。
可平阳公主不为所动,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在宫中的日子有什么难捱的。
故而太后才对她不怎么上心。
都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一个对自己生母无动于衷,贪慕荣华的孩子,又怎么指望她日后能孝敬长辈?
眼见太后和平昭帝的态度模棱两可,平阳公主小小年纪,就买通了平昭帝身边的几个小太监,得知西番要与平昭和亲的事。
打听到了西番王的喜好,暗中谋划,在一众候选的贵女中脱颖而出,成功地吸引了西番王的全部注意力。
太后竭力反对,可却遭到了平阳公主的记恨,悄悄往太后的吃食中加了些损气血的药。
和亲前,便与西番王有了苟且。
许知意的眼眸有些清寒,定定看了何陵景好一会。
“所以并不是如外界传言,也没任何人逼迫?是她自愿去的西番?可到底为什么?”
何陵景却是一笑。
“有些人天生凉薄,或许是不愿舍弃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也或许是不甘心,过惯了高高在上的日子,自然不愿只当个普通小官家的女儿。”
他坐直了身子,认真地望着许知意。
“那你呢?可愿在一切尘埃落定时,认祖归宗?南星虽年龄不大,可心志坚定,且有仁爱之心,应当会对你这唯一的姐姐十分宽和包容。”
许知意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
“我不愿意,比起这个,我更想他到时能放我自由,四处走走看看,寻个鸟语花香之地了此残生。”
漂亮的眸子盯着何陵景。
“而你,到时就是帝师,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