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陵景眼底划过一抹冷意,语气却十分温柔。
“为何不让我的人出手?”
许知意思忖,“安王一直知道暗处有人,可他并不能确定是谁派来的,现在同他对上,不好。”
“担心我?”
许知意没出声。
担心他吗?
答案是毋庸置疑的。
“兄长一直暗中教导南星,可也没有万全的把握,总得留条退路,且如今你手中也没安王的任何把柄,万一.......岂不连与他谈判的条件也没有?”
何陵景知道她说的万一是什么,这一点,他和太后也早想过。
只是,如今形势紧迫,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根本没有所谓的退路。
“把柄倒是没有,可打蛇打七寸,安王如今的处境可不容乐观,倒是可制衡一二。”
他不疾不徐的说着,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桌面上轻叩。
许知意不解地望向他。
“兄长是说他缺银子的事?”
何陵景见她这么快就想到了,欣慰一笑。
果然与聪明人说话就是好。
“虽不能一击致命,能拿捏住他的短处也是好的,至少目前这算是他最大的困境。”
许知意沉思。
“难怪昨夜裴北北来闹这么一出,想来也是瞧出安王府面临的困境。”
自古嫁妆就是女子的私物,不管任何时候,夫家都不能据为己有。
这要是传出去,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所以前世,秦淮生为了名正言顺霸占她的嫁妆,精心谋划,一步步将她推入深渊。
世人都只会说秦淮生重情重义,而将她的死归咎为意外。
裴北北长在北地,自是不知其中利害,祁西洲的默认,未尝不是给了她一种暗示。
幸好之好,她汲取了前世的教训,将贵重些的东西提前转移到了自己的庄子上。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你的那些嫁妆有我的人守着,很安全。”
明明何陵景一直未抬头,却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
许知意回过神,诧异地望向他。
“兄长怎知.......”
话说一半,却是了然一笑。
这世上只要是星河公子想知道的事,就一定会了若指掌,自己私下做的事,只能瞒得住祁西洲。
何陵景见她愣愣的,忍不住笑一声。
“别多心,你的那些嫁妆里有不少名家字画,你如此通透,当时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
许知意不是很懂那些字画的价值,但对明月居士的画作还是有些了解的。
娘亲留下的嫁妆中,就有他的作品。
听闻陛下也甚是喜爱收藏这些,明月居士的画一度卖到千两一张。
“我对那些没什么兴趣,便都送兄长了。”
何陵景无奈地摇摇头。
“你觉得我是为了这个?”
许知意托着腮,目光落在庭院中的梅树上。
“是我自己想送给兄长的,那些东西留在我这也没什么用,琴棋书画,我怕是只有棋艺尚可。”
她没说的是,何陵景默默为她做的这些事,就算将全部嫁妆给了他,怕是也不够偿还一二。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这样重要的人,她重活之后,却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没想到,她腹中的孩子竟是何陵景的!
何陵景曲指在她额上轻弹。
“行了,多思无益,去休息吧!”
许知意捂着额头,眼中划过一丝不舍。
“兄长还有事要忙?”
何陵景淡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