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最后无一例外地死于流血过多。

陈府医背着大大的药箱,吭哧吭哧的小跑进来,额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子。

“王妃怎么样了?”

几人诧异的回头看着他,一时竟也忘了撵人。

“陈府医你怎么来了?”

陈府医摆手,“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老夫先替王妃看看伤。”

浮生红着眼,替许知意把锦被往上拉了拉。

饶是陈府医见多识广,见到她的惨样,也是猛吸几口气,袖中的手微微发着抖。

“这个混球,竟下这么重的手!真是该死!”

银珠也将许知意的药箱拿过来,将里面的瓶瓶罐罐一股脑地倒出来。

“陈府医快来瞧瞧,哪些是治外伤最好的?”

陈府医挑挑捡捡,最后目光定格在一只古朴的瓶子上。

“你们快来帮忙,将这瓶里的药给王妃喂下。“

说罢,从许知意的药箱中拿出针包,对着几处穴位扎下。

半刻钟左右,血止住了,只是她身下雪白的被褥早就被血浸透,看着格外骇人。

拔了银针,陈府医重新洗手消毒。

吸气,呼气,往复几次,这才一脸郑重。

“把王妃缝合用的针线找出来,她这伤口太深了,若是不缝合,怕是性命不保!”

浮生踌躇,“可是陈府医你真的会缝合吗?”

陈府医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严肃的道。

“之前王妃教过老夫,虽未在人的身上试过,但如今你们还有更好的法子吗?”

几人沉默了。

“行了,再犹豫下去,王妃可真就危险了,对了,那个扶光丫头呢?”

提起这个,海青一脸愤愤。

“扶光被王爷派去北地了!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扶光是签了死契的侍卫,纵使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听从祁西洲的命令。

此去北地,九死一生。

祁西洲身边有那么得用的人,非得派扶光摸进敌营,烧光粮草,能不能活着回来还另说。

陈府医叹息,“那还有谁能给老夫打下手?”

海青不解,“您老的药童呢?”

陈府医冷笑。

“那个药童可不是老夫的人,万一趁咱们不注意动个手脚,后果不堪设想!”

浮生扁嘴,肿着一双眼,小声嘟哝。

“说的好像您是自己人似的。”

陈府医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你个小丫头片子敢质疑老夫?老夫之前就说过了,害谁也不会害王妃!”

他朝乐心招手。

“老夫瞧你倒是机灵,去拿些热水过来,给老夫打个下手!”

乐心略一迟疑,眼见许知意的脸色越来越差,一咬牙,去了小厨房。

水在灶上烧着,几个粗使的小丫鬟这么一会子功夫,已把小厨房打扫的纤尘不染。

“水烧好了吗?”

有个圆脸的丫鬟上前一步,“奴婢们担心王妃会用水,一早就烧好了,这盆也洗干净了。”

乐心微顿,朝那丫鬟招招手。

“你也进来搭把手。”

小丫头手脚麻利的将水倒进盆里,又用帕子使劲擦了擦手,这才跟在乐心身后,一同进了主屋。

一切准备就绪,陈府医紧张的手心冒汗,猛吸几口气,眼中满是坚定。

“开始吧!”

纵横交错的鞭痕,道道深可见骨,可想而知,当时祁西洲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不用怀疑,他当时是真的想杀了浮生的。

杀伐果决的将军,早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他的一个迟疑,只怕会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