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使劲扒拉开裴北北的手。

“王爷要当善人,那是王爷的事,为何银子却要我家王妃出?传出去不怕丢人吗?”

祁西洲冷笑,对无白伸出手。

“鞭子拿来!”

既然许知意将这几个丫头当眼珠子一般疼爱,动不得她,便从她们下手好了。

无白踌躇,低声附在他耳边。

“还请王爷三思,这要是打了,您与王妃真就覆水难收了!”

祁西洲怒喝一声,“本王瞧你也愈发没规矩了!”

无白垂眸,第一次违逆了祁西洲的意思。

裴北北挑了挑眉,解下腰间软鞭。

这九节鞭可是用西番上等牛皮所制,摸起来手感极佳,只是打在人身上,可够许知意吃一壶了!

“王爷用妾的鞭子吧!”

祁西洲接过鞭子,手一扬,发出噼啪的响声。

“啊”

毫无征兆的,这一鞭结结实实落在浮生的背上。

又一鞭,浮生怕伤到许知意,往前一挡,鞭尾在她脸上抽出一道血痕。

“浮生......”

许知意低呼一声,猛地将浮生护进怀里,闭眼,感受着鞭子将皮肉抽得翻飞......

“王妃!你让开!”

祁西洲咆哮着,双眼猩红。

这一刻,他的嗜血残忍表现得淋漓尽致。

“闪开,鞭子可没长眼睛。”

“啪啪”

雪白的狐裘上沾满鲜血,许知意死死咬着唇,一张脸惨白如纸,眼中却满是倔强。

“王妃......奴婢没关系的,您让开啊!”

许知意朝着暗处缓缓摇了摇头。

祁西洲是皇子,也是最有可能成为君王的人,若是此时何陵景的人与他正面冲突,这就不再是简单的家事了。

万一南星失败了,等待丞相府的,将会是灭顶之灾!

她绝不能让事情演变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不过是挨几鞭子的事,从前被林姨娘和许怀安打的还少吗?

祁西洲目光阴鸷,高举的鞭子掉落在地。

许知意身体微微颤抖,雪白的狐裘被血染红。

“让本王猜猜,王妃是心疼这件狐裘呢,还是更心疼送狐裘的人?”

许知意心下一凛,却是将浮生护得更紧。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王爷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如今王爷可解气了?”

后背火辣辣的,稍微动一下,撕心裂肺般的疼立刻席卷全身。

她努力挺直背脊,拢了拢已经破开的狐裘,语气平静。

“现在,妾身可以离开了吗?”

梧桐院静谧无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祁西洲的一张脸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

“要是这样还不够,那妾身就站在这,让王爷抽到尽兴!”

祁西洲盯着她,她不闪不避与他对视。

“为了一个下人与本王作对,值得吗?”

寒风微微吹过,秋末的天已经很冷了,就如许知意此刻的心。

如坠冰窟。

若说之前,她对南星想要争那位置还存着几分不情愿,今日这一顿鞭子却是让她坚定起来!

平昭战乱已久,百姓们流离失所,确实需要位仁君!

显然,平昭帝不是,祁西洲亦不是!

她不过是想护住身边人,可却连这点都做不到,只能卑微的任人欺凌,毫无招架之力。

但如果有一天,南星登基,她就是他唯一的皇姐,到那时,还有谁敢踩在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