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昭帝膝下原就子嗣单薄,满心盼望着祁西洲能多子多福。

“一个没有子嗣的皇子,再有能力,也是废棋一枚!孰轻孰重,王爷好好掂量。”

她声音很轻,却似重锤狠狠砸在祁西洲的心里。

他强忍住口中腥甜,一字一顿咬牙道。

“许知意,你对本王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不过是替自己留了条后路,我的命轻如草芥,死便死了,可王爷真就甘心?”

“裴侧妃的事也是你派人做的?”

许知意猛地坐起来,一双杏眼定定望着他。

“凭我的手段,若想让她三更死,她便活不到天亮,王爷想试试吗?”

她挥手,有粉末洋洋洒洒朝着祁西洲兜头而下。

祁西洲后退几步,屏风被他撞的倒下去。

“王爷慢走!”

无白扶住几乎站立不稳的祁西洲,一脸担忧。

“王妃,您对王爷做了什么?”

许知意却阖上眼,不耐烦地扬了扬手。

“小惩大戒,还望王爷日后少登梧桐院的门!”

自始至终,何陵景都安静的坐着,茶汤淡了,他便重新开始烹新茶。

祁西洲的声音陡然拔高。

“吴嬷嬷是王府的奴才,是生是死,也轮不到王妃替她出头,本王留裴侧妃有大用,还请王妃好自为之!”

死一般的沉默。

这是不让她替吴嬷嬷寻仇的意思了?

可笑!

她想杀谁,谁也拦不住!

只是她也想通过裴北北见一见平阳公主,听听她亲口说出当年的真相。

别人的话,她一个字也不信。

雁过留痕,只要做过了,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她突然就很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

见她这拒人千里的态度,祁西洲没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人直直朝后仰倒。

“王妃,还请交出解药!”

无白几个箭步上前。

“铮”

利剑出鞘,直抵无白咽喉。

“刀剑无眼,劝你别冲动。”

美人榻离许知意躺着的床榻有好长一段距离,何陵景的动作却是这样迅速。

无白心惊,朝后踉跄几步。

“求求您了。”

许知意依旧阖着双眼。

“不是毒,死不了。”

见她如此平静,无白的一颗心也终于放回肚子里,拱了拱手。

“是属下冲动了,还请王妃见谅。”

转身,看到门口安静站着的浮生。

她眼中的温柔爱慕已被失望懊恼取代,就那样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直看得无白垂下头,背着祁西洲逃也似的离开了。

何陵景看着许知意脖颈上青紫的痕迹,眸子沉了沉。

“上回的药可还有?”

许知意这才睁开眼,卸下满身防备,扯了扯嘴角。

“有的,兄长不必担心。”

顿了顿,她又道,“兄长也回去吧,他说的没错,我与你非亲非故,如此这般,不妥。”

何陵景沉默着收了剑,“好。”

“兄长,那串佛珠您定要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