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浓重,浮生捂着嘴,才没惊叫出声。

“浮生,你还是上去等吧!”

浮生倔强的摇头。

“奴婢不怕,奴婢得陪着您。”

银珠更是早就见惯了这样的场景,麻利的搬过一张椅子,还用袖子使劲擦了擦。

“王......姑娘请坐。”

许知意面色如常,似乎完全没被眼前的景象吓到。

牢中的人听见动静,努力抬起头,脸上脏污,一双眼却犀利的锁定她。

他嘴唇动了动,艰难吐出几个字。

“王后,您怎么在这?”

许知意怔忡,略一思索,看向裴念川。

“他是西番人?”

裴念川摇头又点头。

“也是也不是,他是跟着平阳公主一同和亲到西番的公公,别看长得平平无奇,从前可是跟着太后的大内高手。”

许知意了然。

看来此人是将她当成了平阳公主。

“他怎么了?”

裴念川就道,“此人形迹可疑,公子便捉了他来问话,可他三番五次的逃跑,只得将他的手脚筋给挑了......”

话戛然而止。

裴念川的桃花眼一下就瞪圆了,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公......公子......你听我解释。”

许知意微蹙眉,回头,对上一双熟悉又陌生的眼。

来人长身玉立,一袭月白长衫与这牢中的环境格格不入,脸上带着张银色白具。

分明就是何陵景。

可他既戴着面具,自然是不愿让别人看到他的脸。

许知意很快收回视线,眼角余光却瞥见他腰间那枚熟悉的香囊,嘴角不由勾了勾。

何陵景尴尬地低咳两声,语气低沉而有磁性。

“为何带外人来此处?”

裴念川的头垂得更低了,语气委屈又带着几分忐忑。

“这人还什么都没说,要是死了,岂不可惜了,我想着......”

何陵景扬手打断他的话,语气颇为不悦。

“死就死了,本阁主自有打算,用不着你自作主张!”

许知意接过浮生递来的茶,浅抿一口,眉眼带笑。

“来都来了,不如让我瞧瞧?可好?”

何陵景沉默了半晌,才低低道,“有劳。”

许知意起身,想了想,解下身上白狐大氅,交给浮生。

“这是兄长送的,可别弄脏了。”

何陵景眉心微蹙,走去一旁。

等他再回来,手中已多了件玄色鹤氅。

“地牢阴暗,当心着凉。”

许知意也不矫情,接过来披在身上。

“多谢。”

大氅上是何陵景身上独有的竹叶清香,味道极淡,很难被人察觉。

深吸一口气,许知意才跟着裴念川进到牢房中。

她缓缓蹲下,一双杏眼定定望着眼前奄奄一息的人。

“我与平阳公主长得很像?”

那人惊愕的抬起头,正撞进她那含笑的眸里,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很像,简直一模一样。”

“当年前太子妃诞下的当真是一对女儿?”

那人目光闪躲,尖细的嗓音也有些干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