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安敛下满眼愠怒,好脾气地听着。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秦夫人只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骂了近半个时辰才住了嘴。
“淮生啊,府上近日新移植了不少名贵花草,你可移步去园子里逛逛。”
秦淮生看一眼秦夫人,见母亲点了头,这才起身,拱手作揖。
“那淮生不耽误你们说话。”
二房的人早早守在回廊下,瞧见只有秦淮生一人出来,喜上眉梢。
“快,回去禀告二夫人!就说成了。”
小厮不敢耽搁,匆匆忙忙地小跑着离开。
梧桐院。
许知意听着小鱼儿的禀报,盈盈一笑。
“好,我知道了。”
小鱼儿见她无动于衷,斟酌着开口。
“姑娘,也不知二房又在动什么歪心思,您要不要去看看?”
许知意手里握着卷书,闻言头都未抬。
“只要不将主意打在咱们身上就行,我交代你的事都办完了?还有闲工夫管二房的事。”
小鱼儿不好意思地垂下头,绞着手指。
“奴婢想着那秦公子到底曾与姑娘有过婚约,怕他万一出了什么事,姑娘会于心不忍。”
许知意的脸迅速沉了下去,眸底泛起寒意。
“小鱼儿,以后这种话不许再说!他并非良人,何况我现在已是准王妃,一言一行更得小心谨慎,明白吗?”
祸从口出。
“做任何事之前,首先得确保自己万无一失,毕竟,命只有一条.......”
想到前世小鱼儿凄惨的死状,许知意的眼角微微泛红,很快又将自己的情绪收起。
“下去吧,对了,帮我叫吴嬷嬷进来!”
小鱼儿自知说错了话,连声道歉后退了出去。
她总觉得大姑娘变化很大,跟从前判若两人。
唯唯诺诺的大姑娘现如今言辞犀利,有仇必报,想想又觉得挺解气。
吴嬷嬷很快进了来。
她做事干脆利索,就是嗓门太大了些。
“大姑娘您找老奴?有何事您尽管交代!”
许知意悄悄揉了揉耳朵。
“吴嬷嬷,我听说女子的嫁妆都要去府衙登记造册,可有这回事?”
“我打小没了母亲,没人教我这些,这才想着问问您,别到时无端给安王府闹了笑话。”
她声音绵软,透着无奈和心酸。
吴嬷嬷在宫中见过无数明争暗斗,倒真有些担心眼前这单纯的姑娘。
“回大姑娘的话,是有这个规矩,您不懂,可许大人总不至于也不懂吧?”
言语间,全是指责许怀安不将这门婚事放在眼里。
皇上赐婚都敢如此怠慢,他怎么不上天呢?
许知意轻按眉心,幽幽叹口气。
“此事也不能全怪父亲,到底是我的性子过于死板,不受父亲喜爱,再说府中尚未有主母,杂事缠身,父亲忘了一两件无足轻重的事也在情理之中。”
吴嬷嬷闻言,更是气得猛拍一把大腿。
“话不是这么说,您与安王爷的亲事那可是陛下亲赐,许大人这般不在意,可是对陛下心存不满?大姑娘放心,老奴这就替您去登记造册!”
言罢,也不等许知意开口,如同来时一样,风风火火地走了。
许知意垂眸,拿起桌上的茶水抿几口。
只要登记造册,林姨娘就很难再动手脚,何况那十板子打下去,没两月下不来床。
嫁妆倒是早早放在仓库了,可她身为准王妃,总不好亲自去府衙,传出去难免被人笑话。
小鱼儿年纪小,心性单纯,也不合适出头。
吴嬷嬷是宫中老人,又是伺候过三皇子母妃的人,许怀安就算生气,也只能忍着。
一想到许怀安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就觉心中畅快。
陪嫁的丫鬟只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