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许姐姐所说,他们不明不白死了,可凶手逍遥法外,甚至最后寿终正寝,他们如何甘心?
“说不定查到最后,是最不能接受的结果,你还想报仇吗?”
裴念川这才收回思绪,郑重的点了点头。
“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后悔,姐姐呢?”
“不后悔,反正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裴念川道,“安王可有察觉?姐姐,安王可不是表面看着这样平易近人的。”
当今陛下生性多疑,皇位得来的也不算光明磊落,他忌惮所有对他有威胁的人。
包括亲生儿子。
自古皇家无亲情,在这位皇帝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许知意的语气始终和缓,可能是因着吃饱了的关系,有些困乏,姿态慵懒的倚着软枕。
“他若是纯良,怕是也活不到今日了,皇家有一个算一个,心眼子都有八百个。”
裴念川拧着眉,苦思。
“姐姐,从前你可见过安王?或是听过他的什么消息?”
许知意敛起笑。
“说起这个,我想起来一事,就在我死前不久,京中似传过一阵子,说安王死在了战场上,但没寻到尸首。”
裴念川点头,“这个我也听说了,有鼻子有眼的,可若消息属实,为何迟迟不发丧?”
想不明白,两人便不再钻牛角尖。
“反正这事,估计以后也没办法知道真相了,毕竟安王如今活得好好的,我还嫁给了他,自是不会再让他有半点危险。”
天边隐约传来雷声,轰隆隆的,好像又要落雨了。
临街的店铺已经开始掌起灯,灯笼被风吹得乱摆。
“可惜这事太过匪夷所思,没办法告知他,便走一步看一步吧,想再多,也终是无用。”
裴念川赞成的点点头,手指时不时戳戳头顶的发髻。
脸的黑灰早就擦拭干净了,可许知意觉得他顶着这包子头可爱,便一直也未出言提醒。
她扑哧笑一声,缓缓站起来。
“晚了,我得回王府了,你也早些回去。”
松蓝回府,马车中没人,估计是逃不掉一顿板子了,许知意有些过意不去,替他觉得腚疼!
可没办法,这些事,她也无法对外人说。
要不是裴念川一再提示,重生这事,许知意怕是会让它一辈子烂在心里。
两人从福满楼的后门离开。
有马车等在巷子里。
“姐姐,我送你回去之后再走,虽说京城治安不错,但还是小心为上。”
许知意也不与他客套,猫腰钻进去。
“正好有几句话还要交代你,就劳烦你送我回府了。”
马车外面看着很普通,里面却大有乾坤。
车壁上奢侈地嵌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光线柔和。
小几上摆着时令的水果,和新出炉的点心。
“你母亲的病拖的有些久,伤到了肺腑,即使好了,每到冬日也得十分注意才行。”
“唤儿太小,虽是慢性毒,可到底还是伤了底子,我最近一直在研制婴孩能吃的药丸,且再耐心等等。”
裴念川嘴角噙着抹笑,就这么半倚在软凳上,耐心的听着她在那念念叨叨。
许久,裴念川才坐直身子,朝许知意拱了拱手。
“姐姐说的这些我都记下了,您在王府也要多注意那个裴北北,我是绝不可能让她这样的人入我裴家族谱的,这一点还请姐姐放宽心。”
许知意临下车时,他突然轻笑了一声。
“我与姐姐还活着,真好!”
许知意没回头,“是啊,真好。”
王府的侍卫见到她,神情微滞,随即很快恭敬行礼。
“属下见过王妃!”
管家也小跑着迎过来,“王妃怎么回来的这样晚?”
他朝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