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一睁眼就看到本王这张脸,是不是心情极好?”

“唉,见过自恋的,没见过王爷这般自恋的。”

许知意翻身下床,踩着绣花鞋,朝门外唤了一声。

“浮生,我要洗漱。”

浮生端着铜盆进来,脸色不是很好,像是受了什么委屈,极力隐忍着泪水。

许知意瞥她一眼,用热帕子仔细擦了脸。

“一大早了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浮生悄悄瞅一眼祁西洲,小声道。

“今早奴婢跟吴嬷嬷出去采买,听到了一些不好的流言,说.....说王妃善妒,不许王爷纳妾......”

难听的还有很多,浮生实在说不下去了。

许知意云淡风轻,“可知是谁在背后主导?”

浮生更为难了,抿了抿唇。

“是裴姑娘。”

许知意搞不懂裴北北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才被陛下斥责,连职位都给削了,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挑衅她。

所以,裴北北深思了一夜,就是利用舆论,好给祁西洲当妾?

她叹了口气,捏一把浮生气鼓鼓的小脸。

“行了,摆饭吧。”

祁西洲眼中划过一抹杀意,随即对上许知意,马上又换上副笑脸。

“本王早饿了。”

许知意走到美人榻前,替他理了理衣襟。

“王爷无需介怀,裴姑娘大约还不是很了解本朝的律法,所以才出此下策。”

平昭律法言,不论大小官员,成亲三年内若正室无所出,方可纳妾。

所以,许知意才提出三年之约,就算是陛下,也不能无视他自己定下的律法。

否则,众口铄金,以后谁还会将律法当回事?

当然了,各府官员纳妾的不少,但都不敢大张旗鼓,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祁西洲愧疚地道,“是本王的错,一开始就不该纵容她,这才让她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此次的事,本王会处理,王妃大可放心。”

许知意眨眨眼,“王爷打算如何处理?将裴姑娘赶出王府?岂不更坐实了流言。”

祁西洲沉着眸,“别说本王已经娶妻了,就算未成亲,她与本王非亲非故,也不好一直住在王府。”

许知意将他扶坐在轮椅上。

“先晾她几天,不必理会,我今天能不能去看看王爷带回来的那几个人?”

“昨夜死了一个,尸首还在地牢,王妃不怕吗?”

许知意推着他,缓步而行。

“好奇大过害怕,从前只是在书里看到过,也不知他们是不是传说中百毒不侵的药人?”

祁西洲朝暗处打了个手势,有黑影飞快的消失。

“那用了早饭,本王陪你去。”

裴北北一直在梧桐院外徘徊,踌躇得不敢叩门。

一早她就吩咐人去散播谣言了,这会子,怕是大街小巷都在谈论了。

这时代的女子最怕的就是影响自己声名的流言蜚语。

她以为许知意也不例外,可直到现在,也不见梧桐院中有任何动静。

甚至,小厨房如往常一般冒起了炊烟,偶尔还能听见下人们低低的笑闹声。

梧桐院就像是一个脱离世俗的存在,外界的一切都没办法打扰到它。

裴北北的手紧握成拳,不甘地盯着那扇漆木院门,最终,重重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她的身影刚消失在拐角处,海青便闪身出来,嘴角挂着抹讥诮的笑。

“真是不知所谓,从前怎么没发现裴北北竟是这么蠢的人。”

松蓝斜倚在门边,嘴里叼着根山参须子,嚼了几下,苦得皱起眉。

“她聪明过?弟兄们是可怜她,才处处维护,处处忍让,她倒真拿自己拿回事了!”

海青吸了吸鼻子,“年纪轻轻的,你吃这玩意干啥?不怕流鼻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