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西洲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开口解释。
“北北是裴老将军的义女,这次奉旨回京述职,裴老将军子嗣单薄,将军夫人便想将她记入族谱。”
许知意轻颔首,并不看院中其余众人。
“不打扰王爷叙旧。”
风信踌躇着没跟进去,临进屋前,扶光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院子里除裴北北外,还有几名副将和参将。
都是当兵的,说话也不过脑子,他看向祁西洲,大嗓门的道。
“王爷,王妃这是不欢迎我们啊?也是,我们常年在北地,行为举止自是入不得王妃眼的。”
许知意静静听着,端起热茶浅啜。
浮生气的双眼通红。
“王妃,他们怎么这般口无遮拦!王爷也真是的,府中空院落那么多,为什么让人聚在南风院啊。”
扶光轻轻叹了口气。
“王爷在北地时,与他们亲如兄弟,可能压根就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妥。”
吴嬷嬷打帘进来,给许知意请了安。
“王妃,老奴瞧着您气色不佳,去了这么久,累坏了吧?要不要先沐浴再用膳?”
许知意朝吴嬷嬷招招手。
“嬷嬷,别光顾着关心我,瞧你的脸色也真的不好,可是身子不舒服?有没有请府医看过?”
吴嬷嬷苦笑一声。
“多谢王妃关怀,老奴倒没生病,可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她顿了顿,又朝门外看一眼。
“这裴姑娘在府里住了好几日,整日的待在南风院,老奴觉得如此很不合礼数。”
“可,王爷说,裴姑娘性格直爽,在军营时就如此,也没人将她当成个姑娘。”
许知意轻笑一声,眼角余光扫到窗边的黄梨木妆台。
原本码放整齐的妆台,略显凌乱,她不解地看向吴嬷嬷。
“王爷动过我的妆台了?”
按说祁西洲对女子的胭脂水粉,首饰头面无甚兴趣,之前也从未翻过。
吴嬷嬷气得嘴唇都在抖。
“王爷自然是不曾动过的,是那裴姑娘,说从未用过这样好的香膏,便每种都涂抹了些在脸上。”
许知意见浮生都快要哭出来,便笑着吩咐道。
“行了多大点事,也值得掉眼泪,去烧些热水,我想沐浴了。”
浮生没动,气乎乎地盯着妆台上那些半开的首饰匣子。
“就算是王爷的亲妹妹也不能在不经她人允许的情况下,随意乱动王妃的东西吧。”
吴嬷嬷连忙道。
“王妃放心,虚空大师赠的那串佛珠,老奴一早就替您锁起来了!”
扶光也不废话,打开一旁的衣柜。
原本叠放齐整的衣裙,此刻凌乱不堪。
“裴参将穿的那身红裙是王妃的吧?”
吴嬷嬷点头,“还请王妃恕罪,老奴只是个下人,实在拦不住,不过您放心,裴姑娘只穿了那一件!”
许知意眸色沉了沉,淡淡扫一眼衣柜。
“王爷就任由她穿了?”
屋中静的可闻针落。
她冷笑一声,“王爷待裴姑娘倒是真心!”
吴嬷嬷闻言,赶紧摆手。
“王妃误会了,老奴瞧着王爷对裴姑娘没其他心思,就是当妹妹宠着。”
许知意收回视线,垂眸。
“既然裴姑娘喜欢,就送她了!麻烦嬷嬷将她发间的簪子替我讨回来,那是我娘亲的东西。”
语气平静的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只是双眸似结了冰霜。
恰巧此时,珠帘被人掀开。
裴北北大步走进来,一屁股坐到许知意身边。
“嫂子,你与我大哥新婚,怎么就离府这么多日?有什么事比我大哥的身体还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