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与王妃重生这事,若是真说出去了,先不说会不会有人信,指不定当场就会被当成怪物给烧了。

王妃连安王都瞒着,想必也是有这担心。

浮生看向在床榻上睡得并不安稳的许知意。

苍白的小脸,同样毫无血色的唇,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泪珠。

她的眉头一直轻蹙着,嘴中也不知在呢喃着什么。

浮生在心中小声暗骂,“秦淮生你这禽兽不如的玩意,这一世哪怕拼得粉身碎骨,我也定要将你带入地狱!”

定安侯府这两日也并不好过,自从那日秦淮生落水,回去就发了高热,呓语不断。

好不容易求得太医来问诊,可把了脉之后,太医却说秦小侯爷只是受了寒,将养几日就好了。

秦夫人便放了心,冲到许云婉的院子与她理论。

谁知许云婉早有防备,不光将秦夫人身边的两个婆子打得满地找牙,就连秦夫人也被扯掉了好几缕头发。

拉扯间,秦淮生不知何时也来了,猩红着双眼,面目狰狞,嘴里骂骂咧咧的。

“小贱人,本侯如何就配不上你了?本侯可是陛下钦点的探花郎!想当年,那公......”

秦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奔到秦淮生面前,死死捂住他的嘴,小声安慰着。

“儿啊,你这是烧糊涂了,怎么开始说胡话了,听娘的话,回去乖乖睡一觉,明天起来就好了。”

许知婉拧着眉,不依不饶地扯着秦淮生。

“侯爷,我是婉儿啊,大婚之日您为何没来我院里?您不爱婉儿了吗?”

秦夫人真想将她一脚踹飞,可看了看站在许云婉身后的几个护院,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

那几人,一看就是练家子,定安侯府的护卫跟他们比就是花架子。

何况头几年,定安侯府境况不好,遣散了不少下人,整个府邸就显得空荡荡的。

许云婉住的这个院子,算是侯府里尚可的,屋中摆设虽陈旧了些,可好歹家具齐全。

许云婉见秦淮生一直在自言自语,气的推了他一把。

“侯爷!您大婚夜不来我这里,日后婉儿如何在这京城抬得起头?”

秦淮生终于有了反应。

他机械地偏头,扬起手,狠狠给了许云婉一巴掌。

“贱人,区区一个妾室,哪来的什么颜面?你最好给本侯安分些,乖乖交出嫁妆,侯府还能给你口饭吃!”

许云婉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泪一下就涌出来。

“淮生哥哥,您好好看看,我可是你的婉儿啊!您这是怎么了?您怎么能说出这样伤人的话......”

她声泪俱下,说到后面,几乎泣不成声。

“淮生哥哥.......”

“闭嘴!一个庶女能给本侯当妾就该烧高香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若不是看在嫁妆的份上,本侯连看都懒得看你一眼。”

说罢,又是一巴掌扇过去。

许云婉被打得后退了好几步,踉跄着险些摔倒。

秦淮生又转头看向秦夫人,伸出手指着她。

“还有你,不会说话就闭嘴!要不是因为你,本侯怎会成了京城的笑话?大字识不得几个,整日就会学那些市井泼妇,本侯摊上你这个娘,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秦夫人捂着胸口,连连后退。

“淮生,你是被鬼上身了不成?你......你怎么能对娘说出这番大逆之言?”

婆子被打得鼻青脸肿,却不得不强撑着起来,扶住快要站不稳的秦夫人。

“夫人,小侯爷的情况看起来不妙啊,您看看他的眼睛,一点光也没有,该不会真的被......保险起见,咱们还是找个道长来做场法事吧?”

秦夫人这才注意到秦淮生的双眼。

空洞无神,毫无光彩,直勾勾的,似在看着她,又似透过她在看着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