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夫人的疼感并没持续多久,随着银针入穴,她只觉周身被暖流包裹,额上渗出层薄汗。

盏茶时间,起针。

孙夫人缓缓睁开眼,全身大汗淋漓,四肢百骸是难以言说的舒畅。

许知意将银针收好,起身告辞。

孙夫人一把拉住她有些冰凉的手。

“知意,留下陪母亲用膳,丞相的话不必放在心里,我与清晨都是信你的!”

何清晨也起身,小跑过来,抓着她的手使劲晃了晃。

“姐姐,我与母亲都可想你了,就留下吃饭吧,好不好?”

她的一双眼湿漉漉的,满是恳求。

许知意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好。”

全程无人在意何丞相,甚至一行人前去花厅用膳,都没叫他。

何丞相的笑僵在脸上,颇有些幽怨地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

桌子上,留了一只小瓷瓶。

何丞相四处看了看,迅速将瓶子塞到怀里。

忙了几个时辰,只吃了两块点心,此刻饥肠辘辘,可他也不好意思追去花厅。

骄矜的丞相大人只得在路边摊吃了碗馄饨。

母女三人其乐融融地用了饭,孙夫人难得多吃了半碗饭。

“说到许怀安,我倒是想起来一桩趣事。”

孙夫人接过嬷嬷手中的热水漱了口,又仔细擦了擦,笑得见牙不见眼。

“你那庶妹昨日一顶小轿抬进了定安侯府,结果不出一个时辰,侯府就闹得不可开交。”

孙夫人笑,她身边的嬷嬷也跟着偷乐。

“老奴昨日去采买,见好多人围在侯府门前,便也去瞧了眼热闹,据说是那秦夫人非要将许二姑娘的嫁妆充入公中。”

何清晨就提醒她。

“嬷嬷,如今该唤她一声婉姨娘。”

嬷嬷拍了拍脑门,“姑娘提醒的是,那婉姨娘也是个厉害的,几番争执不下,竟是直接将秦夫人扑倒在地,脸都抓花了。”

许知意神情微滞,“那秦小侯爷就在一旁看着?”

嬷嬷认真想了想,摇头。

“家丑不可外扬,何况侯府纳妾也无需摆宴,老奴也没瞧见那秦小侯爷。”

嬷嬷的语气多少有些遗憾。

孙夫人却笑着接了话。

“秦小侯爷官职不高,偶尔才有上朝的机会,据说今日他的脸上全是指甲的抓痕,还专躲着人走。”

这两个祸害终于凑成一对了。

定安侯府再无宁日!

想到这,许知意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何清晨却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般,搬着凳子凑到许知意身边。

“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

说完,伸出手,调皮地戳了戳许知意脸颊上的酒窝。

“姐姐你该多笑笑的,每回见你,都觉得你忧心忡忡,姐姐可是有什么心事?能不能与我同母亲讲讲?”

许知意笑着揉了把何清晨的脑袋,摇头。

“多谢清晨关心,我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在许府待得久了,都忘了该如何与人相处。”

何清晨哦一声,也不再追问。

可孙夫人执掌丞相府中馈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许知意眼底的落寞自也没能逃过她的眼。

孙夫人轻轻叹口气。

“知意,你既唤我一声母亲,有些话我便直说了,其实一开始,我也怀疑过你接近我们的目的。”

她端过茶,浅啜一口。

“我与你生母相识不过两三年光景,给予她的也就几两碎银,后来便断了联系,若说你是为了报恩,我是不信的。”

她小心看一眼许知意,发现她面色平静,没一点生气的模样,这才又斟酌着开口。

“说出来可能你们不信,冥冥之中仿佛一直有个声音萦绕在耳畔,你就是来阻止我们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