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一下就湿润了。

如果能重生在母亲还没死的时候,是不是就能保护母亲了?

清风拂过,一片梧桐叶轻轻落在她的发顶。

她呢喃,“母亲,女儿会好好的,您就安心去投胎吧。”

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是母亲最后的叮嘱。

许知意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已经涌上的泪忍了回去。

她得在王府生活三年,还有很多的事要做。

总不能一直陷在过去的阴影里。

早膳已备好,清粥小菜也摆了半张桌子。

祁西洲已在桌边坐下,气色依旧不怎么好。

无白将一只剥好的鸡蛋放在祁西洲面前的碟子里。

许知意却一把将鸡蛋拿过来,还咬了一口。

“王爷暂时不能吃这个。”

说罢,给他夹了一块凉拌青瓜。

“这个清淡,王爷快吃。”

祁西洲冲无白摇摇头。

许知意夹什么,他就乖乖吃什么。

无白简直没眼看。

新婚第一日,就能看出王爷是个妻奴!

许知意吃得少,很快就放下了筷子。

“我吃饱了。”

祁西洲蹙眉。

“王妃是不是吃得太少了?放心,本王如今虽没官职,但王府可不缺银子。”

许知意嘴角噙着抹浅笑。

“别忘了我也有很多嫁妆的,只是我向来吃得就少,王爷不必担心。”

祁西洲瞥她一眼。

“既已是本王的妻子,哪有用自己嫁妆的道理,东西本王已命人放在你的小库房了。”

许知意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

前一世,她与秦淮生第二日去给婆母敬茶时,就吃惊地发现大厅里的摆设焕然一新。

全是她嫁妆里的东西!

甚至婆母手上头上戴着的首饰也全是她的嫁妆!

秦夫人见她盯着自己,还很是不悦。

“你嫁入侯府本也是高攀了,淮生可是陛下钦点的探花郎,京中有多少女子想要嫁给他,你该知足!”

“何况,新媳妇就该懂得孝敬婆母,这些东西便当是你的一片心意吧!”

许知意惊呆了。

秦淮生当时倒是有些羞愧的,温声软语的哄了她几句,此事便不了了之。

婆母是要给新媳妇红封的,秦夫人倒也守规矩,只是令人啼笑皆非。

秦夫人送她的步摇,也出自她的嫁妆!

许知意觉得自己当时可能是被鬼迷了心窍,竟完全没反抗。

也许,正因为当初百般隐忍,才酿成了苦果。

嫁妆归了侯府,夫君归了庶妹,性命归了地府!

浮生见她发呆,轻轻扯了她的袖子。

“王妃,您怎么了?”

许知意回神,迅速调整了心情。

“就是想起了从前的一些事,对了,你可知昨天挂在城墙上的那人如何了?”

松蓝适时插了句话。

“死了!听说他怀里还揣着认罪书,对自己贪墨一事供认不讳,且还罗列出了与其同流合污的官员名单。”

许知意好笑地瞥他一眼。

“他是绝不可能写认罪书的!”

松蓝赶紧闭上嘴,认真地往树坑里填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