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整了。”他说，“客人要?上船了，你们的菜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尤荣伊说。

“嗯。”序钩一郎也点了头。

“好的，既然准备好了，那就?请服务员跟我上餐厅准备服务客人吧。”张东海一扫两边的人，“还记得我说过的服务员注意事项吗？”

“我在这里再提醒一次。”张东海语气加重，带着十足的警告意味，“上船来吃饭的客人都是贵客，他们不希望被任何人看?到自?己的样貌，所?以服务员要?眼?蒙黑布，绝不可私窥客人。”

“其次，无论客人做出什么样的要?求，你都不可以当面拒绝，如果实在受不了，可以去找领班帮你解决。”

“我就?是领班，在二楼接待口，有什么事就?来找我。”

“好了。”张东海从自?己领口里拿出了两根黑布，“两边的服务员都来领黑布吧。”

尤荣伊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花咲洋子一同上前，接过了这黑布。

张东海对旁边的船上员工说：“给?他们蒙上吧，蒙严实点。”

这黑布又厚又重，还带着一种似有所?无的血和鱼的腥气，给?尤荣伊蒙眼?睛的船员手?劲极大，将?他的鼻梁都勒得发红，在后脑勺交错着打?了一个死结，尤荣伊感受了一下，基本是不可能一下扯下来的。

“呵呵。”尤荣伊听?到了旁边传来的一道女?人的轻笑，是花咲洋子。

对方的服务员也来了。

“好了。”张东海说话了，“把人带上去，各就?各位吧。”

尤荣伊能听?到花咲洋子渐行渐远的笑声以及船员将?她带走的脚步声，紧接着，他也被带走了。

船员连拖带拽地将?他抓上楼梯，尤荣伊什么都看?不到，他被拖拽着踉跄前行，伸手?摸过雕刻着许多花纹的楼梯，微微偏头。

他昨晚上船的时候因为想?到今天晚上要?被蒙眼?，特意留意了整个船上的环境，这应该是通往餐厅的那个回廊。

尤荣伊的猜测果然没错，很快，他就?踩到了脚感无比厚实的地毯，吱呀一声，二楼餐厅的木门开了，一股阴冷咸湿的海风扑面吹来。

尤荣伊隐约听?到了从远方传来一种奇异的，金属在海水里碰撞的脆响。

他昨晚也听?过这种声音在看?到那些海面下游动的金骨架的时候。

“给?你，你的送餐盘。”船员塞给?尤荣伊一个冰凉偌大的送餐盘，瓮声瓮气地叮嘱，“等下客人入场之?后，厨师那边会接到单子，做完之?后会给?你送上来。”

“大部分客人点的餐都差不多，蒙眼?也不会送错，只要?注意不要?送重复了就?行，但注意，有客人会特意点餐，这种客人的餐一定不能送错！”

船员语带一丝难掩的惧意，几?乎是狠厉地警告尤荣伊：“一定要?注意不要?送错餐了！不然客人会做什么，谁都不知道！”

尤荣伊沉默点头。

船员飞快叮嘱完后，就?像是这里有什么妖魔鬼怪一样，转身狗撵一样地跑了。

餐厅的门大敞开，海风顺着悬窗吹进来，将?帷幔，地毯，和水晶吊灯都吹得作响，但尤荣伊看?不到，他只能听?到那种海底的，奇异的金属碰撞声越发刺耳和响亮。

突然，一声吱呀的船舷门打?开的声音之?后，张东海颤抖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各，各位客人，欢迎光临！”

没有任何声音回答他。

尤荣伊只感到船猛地一沉，紧接着，就?像是被什么从海底的猛兽扒住了一样，吱呀晃动着偏向了一方有什么东西在大量地从船舷那个地方爬上来，压得晓月这艘巨轮都倒向了一边。

餐厅里的巨大水晶吊灯传来不安的摇荡声，尤荣伊蒙着眼?站在餐厅的门口，他抓住扶手?稳住自?己的身形，似有所?感地偏过脸，看?向隐隐震动摇晃的回廊口。

无数黏腻的鱼尾和触手?滑腻涌动的声音传来，一种仿佛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