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抛头露面,是男人的事。
可每天去接她的时候,他总能透过落地窗看见她在诊所里“抛头露面”的画面。
透过窗户,他能看到女孩身着白大褂,问诊、检查、开药、打针…每件事都很小,很忙碌,可她却永远那么认真。
克莱恩发现,女孩在这里完全是另一番模样。
小诊所虽然在中上层街区,可因为诊金低,好几个街区外的人都慕名过来。
他看见她为满身腥味的海员包扎磨破的手掌,工厂女工和银行家夫人得到同样专注的倾听,擦鞋童和大学教授收到一样的耐心解答。
女孩也并不只有温柔的一面。她会板起脸同不遵医嘱的病人在那讲道理,那神情让他想起自己在东线最敬重的老军医不同的是,她的眼里永远是带着温度的。
渐渐地,克莱恩原以为矛盾的特质在她身上融合起来,这个白天利落缝合着伤口的医生,和晚上在自己怀里睡着的女孩,分明是同一个人。
而明明那些在容克眼中“不和淑女体统”的事情,到她身上,自然得像她天生就该是那样似的。
他原本还担心她一个独身的东方女人,会不会被欺负,却发现病人还经常会给她送来的礼物:自制果酱、鲜花、还有孩子们的手绘卡片。
毫无疑问,她是个口碑很不错的医生。
他记得有一天下午,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太太推门进去,女孩没像其他人那样坐在诊桌后,而是过去蹲下身与老人平视。那老太太似乎听力不太好,她就凑近了一句一句说,出门前,还把老人的围巾重新打了个既暖和又不会勒着的结。
还有一次,他看见个年轻妈妈抱着个婴儿走进去,那妈妈应该是忙着去街口买花,她便接过孩子,捧着襁褓轻拍着,一边还唱着什么歌谣。很快,那哭得通红的小脸便沉入梦乡。
他当时就站在门外。
那时,她着看怀中婴儿,唇角含笑,乌黑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髻,夕阳从窗外斜斜照进来,给整个人镀上淡金色的光晕。
她也一定会是个很好的妈妈。
克莱恩感觉自己心最柔软的一块,像是被什么重重挠了一下。
0132 比利时的新朋友
卢卡斯上尉最近发现了一个令人不安的现象他们的克莱恩上校似乎被人掉包了。
作为装甲师最资深的作战参谋,卢卡斯对这位上司的了解可谓深入骨髓。往常那个能用眼神让新兵发抖的“钢铁死神”,最近居然在作战会议上频频走神。昨天审阅作战方案时,对一处明显的战术漏洞,指挥官只是拿手指敲了敲桌面,而不是像往常那样把文件摔在地上。
卢卡斯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疼。不是做梦。
“简直像换了个人。”他在军官食堂和弗朗西斯卡少校嘀咕。
变化不止于此。过去能在师部熬到凌晨的上校,现在每天准时在日落前离开指挥部。前天更夸张,下午四点,卢卡斯抱着文件去找上校签字,只看见空空如也的办公室。
最诡异的要数这周一的晨会。勤务兵海因茨不小心把咖啡洒在地图上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要知道上个月这个倒霉蛋犯了同样的错误,被罚去给坦克连擦履带。但这次,上校只是皱了皱眉,说了句“下次注意”,就继续低头看文件了。
会议室里的人面面相觑,活像见了鬼。
卢卡斯想,咱们年轻帅气的上校或许是又恋爱了,上次见到他这个状态还是在华沙,那时上校甚至会对着办公室里的盆栽莫名其妙发笑。那时候,他喜欢上一个中国的漂亮女人。
只有爱情,能让这样一位钢铁般的男人变成这样。
可惜那中国女人跑了,看在上帝和元首的份儿上,天知道那段时间他们所有人在上校的怒火里,过的是什么地狱日子!
这次又是什么女人?管她是法国女人、意大利女人、挪威女人还是哪儿的女人,求求她永远别离开我们上校。
终于有一天,他还是按耐不住好奇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