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饭,连钢琴都没心思弹了,也更不敢出门万一又偶遇了君舍该怎么办。
也直到克莱恩回来那天,这些杂乱不堪的情绪才稍微安定下来。
那天俞琬才刚起床,打开窗帘时就看到了驶入大门的党卫军牌照轿车。她跌跌撞撞地冲下旋转楼梯,开门的瞬间,就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扑进他怀里。
男人环住她,这才几天就像几个月没见面一样,他的小姑娘瘦得连蝴蝶骨都支棱了起来。
“我在。”是她每到夜晚就无比想念的,他的声音。
克莱恩的唇压下来,缱绻的吻里混着女孩泪水的咸涩,他们互相交换着对彼此的思念,直到她因仍不懂换气而开始缺氧,小手揪紧了他的制服前襟,他们才意犹未尽的分开。
汹涌情绪得到了些许纾解,克莱恩离开她一点,“想我吗?“拇指擦过她湿漉漉的睫毛。
“嗯。”这声带着鼻音的应答刚出口,俞琬就感觉眼眶又热了起来。
女孩眼睛又泛起荧光了,她鼻子酸酸的,泪水又吧嗒吧嗒地落下来。和只才逃脱了天敌掠食的小雏鸟似的,回到强大羽翼之下找寻着安全感,把自己更深地埋到男人胸膛里。
泪水湿透了军服,俞琬要把这些天的焦虑委屈全都抒发出来似的。
“好了好了,不哭了。”克莱恩亲吻她乌黑发顶,和哄孩子似的抚着她脊背,一遍一遍给小姑娘顺气。她本就纤细,这么一摸,连脊椎骨上都没肉了。
瞧,这才几天,想他想得都瘦了。男人心里一软,这要是到时候自己上了战场,她可怎么办。
“乖,这几天是不是都没好好吃饭?”
女孩没回答,只把小脸埋在他胸前蹭了蹭,那就肯定是了。
小姑娘太过瘦了,军人的本能让他即刻想实施点补给方案,得把这只蔫巴的小猫儿给喂胖些。
待她稍微平复了,克莱恩便托着膝弯将她抱到餐桌前。
他给她打开了从柏林带回来的樱桃酱,还有黑森林蛋糕。
他自己对甜食并不感冒,但她却很喜欢,他便也很喜欢看她吃甜点时的样子。这会儿,他正襟危坐在桌前,监督着她吃。
在克莱恩怀里发泄式地大哭一场之后,俞琬就觉得心里没那么难受了,连吃饭都好像有了动力,尤其是还有黑森林蛋糕这可是她最想念的柏林味道。
海绵蛋糕体裹着巧克力酱,上面点缀着酒渍樱桃,女孩轻轻咬上一口,那股酸酸甜甜的味道,让她眼睛眯成了月牙形状,连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奶油都沾鼻尖上了,小姑娘却还顾着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浑然不觉自己此刻多像只偷喝到牛奶的贪心小幼猫。
克莱恩专注地看着她,他伸出手,擦掉她鼻尖奶油,笑着说:“小馋猫。”
这时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把男人的湖蓝色眸子照得更通透了,和蓝宝石一样,他鼻梁挺直,气质刚硬冷冽,可嘴唇微勾,眼睛微眯起来的时候,就把这种锋利渡上了一层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