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圆瞪,死死盯着满脸苍白的女孩,横竖都是要死了,他迫切地想要发泄胸中积蓄的所有怨愤,大声吼道:“纳粹的婊子!不要脸的荡妇!和这些畜生睡在一起,上帝保佑,你早晚会遭报应的….”
往往人性就是这样,当他们发现自己无力去消灭更强大的男性压迫者,就会把怒火发泄在更弱势的女人身上,即使明明她们并非这些苦难的根源。
“婊子”…这是她第一次在成百上千人的面前,被称为婊子,靠出卖身体换来安稳和金钱的妓女。
“勾引”、“骚货”、“贱妇”,“婊子”。
过去的二十二年,女孩一直被教育做一个矜持的大家闺秀,这些词在她的字典里,都是想都不敢去想的禁词。可只这短短半年,这些词却像标签一样贴在她身上,先是德国女人现在是波兰男人。
她不是,她根本不是这样的…
她浑身战栗着,下意识地摇头,用手捂住耳朵。“不要说了,求你不要说了。“
可咒骂声不停,俞琬的脑子也越来越空白,她感觉脸上很烫,现场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其中有玩味、有愤怒、有轻蔑、有鄙视、有好奇、有羡慕、更有憎恨。
她想辩驳,张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君舍的脸也瞬间冷了下来,他只是想欣赏这小兔受惊时颇为有趣的样子,可这并不代表允许这种事发生,何况这波兰渣滓连带着自己也一起骂了。
棕发男人刷的站起来,本想一枪毙了他,又觉得这样让他死太轻易了,便从礼仪兵腰前取下佩刀,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扒开嘴,手起刀落,割下了他的舌头。
0094 绞刑架
骂声戛然而止的那一刻,俞琬看见半截舌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啪嗒”一声落在脚边。
男人尤不解气,又狠戾地拿刀在那人喉咙里搅动了好几下。直到那囚徒嘴里鲜血奔涌而出,他张着黑洞洞的口,眼球几乎要瞪出眼眶,却再发不出半点儿声音了。
顺便,君舍又熟练地把那人的两只耳朵割了下来。
饶是隔得尚远,广场上的不少妇女已被这血腥场面吓得当场昏了过去。而距此咫尺之遥的俞琬,除了牙齿还在不受控地打颤,她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动不了了,像是也被那把刀钉死在了座位上。
血迹流淌到了刑场的石板缝隙里,君舍站在绞刑架前,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刀刃。
“小女士,”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身,对坐在观礼台的俞琬露出了个在这张阴鹜脸上堪称温厚的笑容,“您知道吗?人的舌头割下来后还能动几分钟。”
说着,他大步走过来,用刀尖挑起俞琬脚边那截血淋淋的舌头,在她面前晃了晃。女孩的瞳孔,肉眼可见的瞬时紧缩了。
“看,它还在抽搐呢。”君舍像个炫耀新玩具的孩子,甚至凑近了些,“像不像条垂死的小鱼?”
听说这兔子可是夏利特医学院的高材生,那应当知道,舌头被割下后,神经末梢尚未完全死亡,会因残余电信号而活动一段时间。
一边是极度兴奋,另一边是极度惊恐,这场面实在太过有对比度,周围的盖世太保不禁发出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