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 / 3)

台时,正好听到一阵蒸汽机车进站的轰鸣,巴黎的火车到站了。

月台上都是熙熙攘攘的接站人群,车头车尾还有每个车厢的出入口,都有黑制服的德军士兵把守,她拉低了帽檐,也装作是在等人的样子,悄悄挤进了涌动哄嚷的人群。

按照在重庆时组织的约定,她这只飞鸟一旦被启用,在接头时,对方将会左手持一份对方所在地晚报,晚报的封面的右上角会有片水痕,而自己也会别一个墨绿飞鸟胸针以便对方辨认。

可因为这次对方并不知何时何地接头,所以他未必会在下车时就作出这样的动作。俞琬知道,这大部分也要看上天是否会让对方和自己有能想到一块儿去的默契了。

不过最好的情况就是,在几乎没有东方人的华沙,她可以一眼就认出有着东方面孔的接头人。

而到时如何让他从人群里注意到自己呢?

随着一声尖锐的笛声,提着行李箱的人们次地而出,俞琬也已经别上了胸针,她被往前的人流慢慢推着走。

这时已经有接站的人和下车的亲朋好友拥抱问候,当然也有很多是互行举手礼的纳粹官员和军官们。他们中大部分都衣着光鲜,很明显在这个年代能搞到从巴黎到华沙的跨国火车票和特别通行证的人,大多也非富即贵。

直到月台的人们已经开始陆陆续续散去的时候,心脏砰砰直跳的女孩终于看到一个带墨镜穿灰色风衣的高大男人从车上走下来,而他的左臂,正好夹着一卷封面右侧被浸湿的《巴黎晚报》。

0060 无比想念的国语

俞琬不知道男人墨镜背后的眼睛有没有看到自己,她屏住呼吸,在想能不能假装是他妻子这样迎上去。

可这个念头刚闪过,不远的候车室那里传出了一阵骚动。

几个秩序警察和盖世太保匆匆忙忙在人群中找着什么人,他们挨个掀开女士的帽子,跟着的是几个熟悉的身影,他们正往月台这儿看,神色焦急地四处张望那些警卫应该是发现她不见了。

女孩心脏都要蹦到了嗓子眼,赶紧闪身躲到身边柱子后面,这可以遮挡从候车室来的视线,但也让自己处在了接站人群边沿的位置,火车上下来的男人像是还没注意自己,径直就要往前走。

大概是人在紧急时刻总会迸发一些潜能,俞琬似乎想起了什么,赶紧拿出手袋里的小镜子,假装要涂口红补妆。可那镜子没有对着她的脸,而是侧斜着对着太阳,调整角度,日光通过镜面,刚好反射到正要路过的墨镜男人身上。

这是她十万火急下想到的在重庆培训的两星期,老师教过的方法。

风衣男人角度一顿,微微侧头,看到了月台柱子前一个娇小的身影,她的大半张脸都被宽檐帽遮住,而胸前别着墨绿色的飞鸟胸针。

这便应该是那只柏林飞鸟了。

作为一位资深特工,温兆祥在下车时已注意到候车厅那边四处找人的纳粹军警,而女孩选择以这样的方式接头,则很有可能她便是那些人搜寻的对象。

这位柏林飞鸟在华沙的境况,看来应该比想象的还要困难一些。

温兆祥看了看车站指示牌,眼见那群人已经朝着月台方向走来,他不动声色地朝柱子走去,在旁边停住,掏出支香烟,就在拿打火机给自己点烟的几秒里,和女孩说了三个字:

“行李间”是俞琬睽违已久及无比想念的母语中文。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男人突然变得十分惊慌的样子,高声用法语喊道:“Au voleur! Mon portefeuille!(抓小偷啊,我的钱包被偷了!)”一边喊,拨开嘈杂拥挤的人群,一边朝着候车厅的方向奔过去,在这期间,好几个人已经被推搡在地。

包括德国军警在内的很多人并不懂法文,他们不知道这个从月台跑来的男人到底为什么暴起冲向人群,但在火车站这个抵抗份子时常出没“搞破坏活动”的地方,不由得就会让人风声鹤唳起来。

是发现了炸药?是恐怖袭击?军警们条件反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