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响起,子弹穿过跃动火浪钉入钟楼窗口。
一声惨叫和重物坠地的闷响从钟楼传来,克莱恩没有立即起身,他保持着狙击姿势,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确认钟楼窗口再无威胁,才收起枪来。
“看呆了?”克莱恩转头,他捡起烧了一半的杂志内页来,上面赫然写着广告词“丽兹酒店巴黎永不熄灭的明珠”。
在这个场景之下,这句话实在太过讽刺了,杂志上的灰烬簌簌落下来,而现在,那枚明珠熄灭了。
俞琬才缓下一口气,远处又突然爆发出密集枪声来,军警的冲锋枪与抵抗分子的步枪于一个街区外对射,到处都是流弹陷入墙壁的啪啪声。
那边的交火,随时可以蔓延到这座只有铁皮覆盖的报刊亭。
而返回车上的念头刚起就被否决了。且不说盟军的战机现在还在头上盘旋,谁知道抵抗分子在下一个转角又设下了怎样的死亡陷阱?
克莱恩眯起眼,再次扫过对面那座石砌建筑的尖顶教堂、学校和医院,往往是战时最不会遭到轰炸的安全区。
厚实的石墙既能成为狙击手的掩体,也当然可以变成他们目今最安全的隐蔽。
“教堂。”
他和她都知道,这十来米的距离,为了躲避流弹,他们必须冲刺。
男人背上的伤早已又崩裂开来,女孩揉揉脚,发现大概生死时刻肾上腺素分泌飙升的缘故,一向怕疼的她现在竟也感觉不到痛了。
她执意不愿再让他背着了。“这样我们都会成为活靶子。”
男人终于还是妥协了,他牵着女孩贴着墙根移动,就在穿过马路的刹那,陡然发力将她拽回怀中一发子弹擦着他们原先的身位射入墙壁去。
教堂的橡木大门在身后合拢来,月光透过彩窗,在长椅上投下斑驳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