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个什么情况!
上次吵了架,是涉及她儿子的,丛春花其实现在心中也还憋气,但说到底还是一家人,她不能叫她二哥夹在中间为难,有些事情稀里糊涂、不能较真也就这样过去了。
她先开了口叫了声二嫂,王氏应了一声,赔着笑说:“他大姑,来了啊。”
说完又看丛老太太的脸色,其实她嫁进丛家比起家里几个姐妹过得都好,不是说过得多有钱,是不受气心里头顺畅。
婆婆和善、妯娌大方凡事都让着她、男人上进,可就在她当时脑子抽怕婆婆将她的意哥儿许给李青山,就想快给李青山说门亲事后,一下子都给得罪了。
尤其丛老太太,王氏嫁进来那么多年就没见过她发那么大的火,现在她见了丛老太太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连大炕都不敢上,自己拉了个小马扎在一边坐着。
丛春花接着跟丛老太太说李青山的事,说完李青山的又说起柳鱼的,说他手可巧,绣的帕子卖到布铺一条都能赚十几文,还做了那个青团卖,可是挣了好些钱呢。
王氏听了半天听明白了。
什么!
青山小子做了屠户!
她心里急,想开口问问是怎么回事,奈何压根没她插嘴的空。
丛老太太喜的啊,一个劲儿的说柳鱼是福星,青山娶了他后,事事都顺遂了,又交代丛春花得善待关老太太,这样柳鱼才能安心踏实的跟李青山过日子。
而另一边的柳鱼和关老太太趁着日头好,有太阳照着,正在村祠堂里磨面。
现在就得多磨一些,备到够来年开春暖和了吃的,不然腊月里是真不想出来碰这冰凉凉的石磨。
两口石磨,柳鱼和李乐容各占了一个,各磨自己家的,他们两个关系好,像是舂米、磨面、洗衣裳这样的活计就常常约在一起一块干,一边聊天一边干活,也不发急。
一旁拿着炊箒帮着推麦子的关老太太瞧见柳鱼现在脸上越来越多的笑容,心中很是欣慰。
这样才像个十几岁的小哥儿,活泼、笑容多。
过了两天,丛春花从娘家回来了,叫李青山初七那日去丛二舅家杀猪。
意哥儿是初八的日子,初七下午把猪杀好,天冷不用担心坏了。
正在屋内绣帕子的柳鱼听见了院子里的対话,一不留神,绣花针戳到了手指头上。
李青山进屋瞧见他不大対劲,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柳鱼笑了下,把刚刚被扎到的手指举给李青山看,语气故意可怜巴巴的,“针戳手上了。”
李青山被逗笑了,柳鱼是个表面柔弱实则内心极坚强之人,鲜少有撒娇示弱的时候,李青山很配合的用哄三岁小孩的语气说:“那我看看。”
柳鱼恶心的够呛,闪躲着往炕里侧滚,李青山扑过去两人闹成一团。
想着丛春花和关老太太还在灶房里做饭,随时会进来,两人很有默契的闹了一会儿就停下来了。
李青山说:“这么暗,别绣了吧。”
窗户虽是用油纸糊的,白日里光线好的时候还成,但现在这会儿都傍晚了。
柳鱼说:“不是点着油灯的嘛。”
“那也暗!”李青山把柳鱼绣绷子放到针线筐里,搁在炕头的柜子上面了,“光好的时候再干。”
柳鱼点点头,问他:“初八那日我们要在外祖母家住下吗?”
虞朝是在黄昏时分迎亲嫁娶,李青山那日肯定是要送嫁的,从男方家里再吃了席回来该是很晚了。
李青山轻刮了一下他鼻尖说:“娘要在那多住几晚,我们当天晚上就回来。”
不管是丛老太太还是丛春花其实都想叫关老太太那日也过去吃席,但关老太太与那头的人都不熟,去了的话该是很拘谨,其实还不如在家舒坦呢。
李青山知道夫郎同奶奶这么多年相依为命就没分开过会担心,所以道:“那日我送嫁完,喝了新郎官敬酒就回,咱们租个骡车快马加鞭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