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儿本就是个极活泼的性格,初到陌生环境时可能还会拘谨两天,但这已上了半年了,同夫子和他那些小同窗们早打成一片了。
一到学堂就笑啊闹啊的没个完,偏他人缘又极好,小同窗们都是围着他转。是以,前不久,夫子特意约谈了李青山和柳鱼,表面上是大赞了一番澈儿聪慧和心性豁达。
但李青山和柳鱼听出来了,夫子话里话外的是在含蓄的暗示澈儿在学堂太跳脱了呢。
李青山和柳鱼至今都想不起来,那日是怎么恍恍惚惚地走出学堂大门的。
可澈儿才五岁,还是个小汉子,那性子是怎么拘都活泼的厉害的。
且他只是活泼又不爱惹事,李青山和柳鱼也实在舍不得动手教训他,便只能苦口婆心地教导他。
澈儿抬着下巴,拍着小胸脯表示今天在学堂一定会好好听夫子的话!
可当爹爹和阿爹的哪有不了解自己孩子的,听他这样说,柳鱼是又气又想笑,使了点劲儿捏了下他的小鼻子,斥道:“我看你到八岁入蒙学的时候怎么办?”
时人若真是打算读书科举的,都是八岁入蒙学,才算正式入学的。
不过天下太平百姓富足的年代,科举竞争不免激烈,好些家中尚宽裕的人家,在孩子过了五岁后就会送孩子去幼学。
说是孩子太小没多大用呢,但上过幼学的再上蒙学时,初时稍稍适应的就是比直接上要求极其严苛的蒙学的孩子更快些。
李青山和柳鱼送澈儿来上幼学,倒是并不要求澈儿定要在读书科举上有进意什么的,但倘若澈儿以后有在这方面的进取之心,却因他们做爹爹和阿爹的拖了后腿而致落后了别人,他们这两个当爹爹和阿爹的就太失职了。
所以在问了澈儿的意思后,他们送澈儿上了离家最近的幼学,初时两天还不太适应,到后头澈儿整日在学堂里待的可开心了。
当然,现在李青山和柳鱼明白他为什么上学堂上的那么开心了。
澈儿嘻嘻笑了两声,摸了下被阿爹捏的不痛不痒的鼻子,“郑重”保证:“阿爹,我今天真的会好好听夫子话的。”
柳鱼勉强相信了他,又给他做了一番整理,抱了抱他,亲了亲他小脸才放他走。
“绵绵,哥哥要去上学喽,回来给你带大大风车!”澈儿比划完大风车,抱了下他乖乖巧巧的绵绵弟弟。
“哥哥。”绵绵小哥儿声音软软糯糯的,他还不懂上学是怎么回事,但他知道哥哥只要一去上学,就会有大半天的时间不在家,绵绵声音带着几分对哥哥的不舍。
但他听话,自己忍着从不哭,李青山见状一把抄起他家小哥儿,哄道:“跟爹爹一起去送哥哥上学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