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宁眼圈通红, 一言不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眼底的怨怼和冷漠的让赵令崖心头发凉。
“别这么看我,阿宁。”他轻抚姒宁的脸庞,被她侧头避开。
赵令崖手落在空中,神色也冷了下来,片刻,起身离开。
赵令崖走后没多久,星玉就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她扑通跪倒姒宁面前,看出发生了什么,声音立时带了哭腔,“娘娘,您怎么样了?“
姒宁目光怔晃空洞,低垂着头久久不语,星玉自责的无以复加,眼泪直直往下掉,“是奴婢没有保护好娘娘。”
姒宁看到她两个腕子上都有被勒出的淤青,心疼的拉起她的手,擦掉她的眼泪,声音沙哑破碎,“我没事。”
她让星玉把供案都收拾好,又将她凌乱的发髻重新梳好,才强撑着酸软乏力的身体,装作若无其事,维持着她身为宁妃还有的仪态,走出佛堂。
*
月歆宫。
姒宁枯坐在窗棂前,望着漆黑沉郁的天空,直到天边终于推出一丝光亮,太监面带喜色匆匆跑进来。
“娘娘,太子殿下的病情稳住了!”
看似阴霾已经过去,姒宁却有一种不安的预感,就像是是山雨欲来前的短暂宁静,谁也不知道风雨真正挂起来的时候会有多凶疾。
赵令崖昨夜说很快,有多快?她不知道。
“皇上驾到”
太监尖细高扬的声音把姒宁从恍惚中拉回神。
看着又一次变得昏黄的天色,姒宁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呆坐了整整一天。
珠帘被挑起又落下,看到仁宣帝走进来,姒宁眼睫急颤,她不断捏紧手心,勉强平稳下分乱如麻的心绪,起身行礼。
仁宣帝抬手免了她的礼,拉住她冰凉僵硬的手,语气略带斥责,“怎么坐在窗口风吹,你身子受的住?”
姒宁看着自己被仁宣帝握在掌中的手,心中五味杂陈,“臣妾就是觉得有些闷。”
仁宣帝命人关了窗子,拉着姒宁坐到罗汉床上。
“太子已经无虞了。”仁宣帝脸上是许久未有过的轻松,他笑望着姒宁,“朕得知你昨夜一夜都在佛堂为祈福,宁儿有心了。”
姒宁心脏随着仁宣帝的话变得冰凉,血液冻结,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昨夜确实是在佛堂,却不是祈福。
在所人为了太子担忧的时候,她正与赵令崖在圣洁的佛堂内做着荒\·淫无德的事。
憔悴苍白的面容让仁宣帝心生疼惜,“宁儿累了一夜,今日就早些休息。”
关怀备至的疼爱让姒宁眼泪差点涌出来,“臣妾知道了。”
铺天盖地的悔纠和自责压的姒宁喘不过气,她做错了事,她背叛了对她那么好的皇上,对方还是他的儿子。
他是帝皇,怎么可以有这样的屈辱。
姒宁将口中的软肉咬得都破了口子,才忍住没有让自己崩溃。
*
如姒宁所料,风平浪静日子并没有维续太久。
没有任何征兆,明明已经大安的太子,竟在一夜之间病倒。
病情危殆,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就连谢世子也摇头说已是回天乏术。
太子薨逝,天下共哀。
然而丧仪还未过,又传出太子之死并非意外而是人为,所有证据直指向二皇子。
接连的重创让仁宣帝急火攻心,在一日上朝时咳血,而后更是大病了一场。
姒宁知道,这天要变了。
……
是夜,仁宣帝召见过东阁大学士和都察院官员,闭目揉捏眉心,鼻端忽然闻到一阵清雅的香气。
“宁儿。”
仁宣帝放下手抬眼。
姒宁正轻手轻脚的往下放茶盏,见他睁眼便问:“臣妾吵到皇上了?”
仁宣帝笑笑,“没有。”
姒宁端来的是参茶,仁宣帝拿起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