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令崖眼中闪过迟疑,再想到姒宁一颗心都在自己身上,他没什么顾虑地颔首。
*
姒宁清早起来就注意到星玉神色不对,总是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仅如此,她望着琴芳嬷嬷的目光更是古怪,好像在戒备什么。
趁着殿中无人的时候,姒宁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星玉神色纠结的姒宁都看不下去了,“到底怎么了?”
星玉眼里露出姒宁看不懂的心疼。
“昨天夜里奴婢起夜时候,看到琴芳嬷嬷鬼鬼祟祟的出了月歆宫,奴婢觉得奇怪,就跟了上去。”
星玉身手好,所以一路都没被发现。
她跟着琴芳嬷嬷去到一座废弃的宫殿,竟看到她与三皇子身旁的内侍在那碰面,还说了些关于姒宁的事,关于她吃的药,还有什么二皇子,话里话外都是让琴芳嬷嬷来姒宁面前敲边鼓。
姒宁沉默听她说完,忽然笑出声,“你胡说什么。”
什么叫琴芳嬷嬷本来就是赵令崖的人,那药也是赵令崖吩咐给她的,琴芳嬷嬷在她进宫的第一日就在她身边伺候,怎么会是赵令崖的人。
“奴婢确定没有听错。”星玉眼中却是藏不住的愤怒,“那些话怎么听来都是三皇子在利用娘娘。”
姒宁还是笑,一边笑一边摇头,“不可能的,星玉,不可能。”
她认识的赵令崖真诚,温柔,不像皇宫里的人,每说一句话都要掰做三段来听。
姒宁的笑变得难以维持,可他就是宫里出来的人。
姒宁还是摇头,她不信。
“娘娘。”琴芳嬷嬷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星玉眸色恨恨地盯着门,“娘娘想知道是真是假,只看她一会儿不会不对你提起那些话,就都明白了。”
星玉打开门让她进来,琴芳嬷嬷一边替姒宁梳妆,一边像是不经意的提起,“奴婢方才在外头听到些话,也不知当说不当说。”
姒宁盯着镜中面容和蔼的琴芳嬷嬷,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说。”
“是关于二皇子,哦,还牵扯了三皇子。”
姒宁重重阖上如死灰的眼眸,一颗心往下沉。
她进宫后第一次听到关于赵令崖的事,就是从琴芳嬷嬷告诉她的。
那夜她本来要去侍寝,是因为琴芳嬷嬷的话,她才胆大的撒了个谎,之后也是琴芳嬷嬷有意无意的对她提起赵令崖的举步维艰,引导着她去帮助赵令崖。
而她一门心思扑在赵令崖身上,根本不会觉得奇怪。
思绪越是清楚,姒宁的心就越冷。
从她一入宫,琴芳嬷嬷就在她身边伺候,那就说明,在她入宫前,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不存在什么赵令崖病重,不知情,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对她全是利用。
他眼睁睁看着她进宫,而她却那么喜欢他,那么喜欢他。
姒宁指尖麻痹,如同一盆冰水从头上浇落,让她彻骨生寒,痛楚弥漫在心口,呼吸撕扯着她的五脏六腑。
好痛,怎么会那么痛。
姒宁肩膀不堪重负的微偻起。
琴芳嬷嬷察觉到姒宁的异样,但这会儿二皇子刚面见过皇上离开,是最合适的时机,她也不顾得太多。
“奴婢听闻皇上昨夜彻夜忙于政务,各种的主子好些都送去了补汤,娘娘可也要去看望看望。”
姒宁看着镜中的自己轻笑出声:“好啊。”
星玉陪着姒宁走在甬道上,十分不明白的问她:“娘娘明明知道了真相,为什么还要去。”
姒宁没有说话,可能是因为她不死心吧。
……
彻底死心是什么时候呢,应该就是现在,她看到皇上面前奏折所书的内容。
姒宁心里空荡荡的灌满了寒意。
赵令崖明知她的心意,利用她的心意和愧疚,也不管她那时是如何忍着厌恶来接近皇上。
果然,阿娘说的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