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跟我们姑娘自小相识,有些事随心即可。」我顿了顿继续道,「若是姑娘心中对公子怀有怨恨,自然不会答应私下跟你见面。」
「看来,他确实是没看错人。」封骁低声感叹。
「我来这里时日虽不长,跟姑娘算是投缘。」我说。
封骁并未多做评判,将碟子的剩下的点心悉数吃完。
正当我回味他最后一句话似乎有些歧义时,我远远看到侯爷起身离席。
几乎是同时,封骁守在屋外的长随来报,御马苑中进京的马匹午后开始就未进半点草料。
封骁迅速看我一眼。
「我给公子带路。」我恭敬道,顺势伸手让出来路。
这是封彦一早就安排好的,他提前让人在食槽内混入南边马种常吃的饲料。
我引着封骁迅速来到御马苑西侧隐蔽的回廊中,侯爷更衣,崔夫人必定跟在近旁。
蓁娘在女眷的厅中,多吃下几杯混着蜂蜜水的荷花酒,以头晕为名提前退席。
我将封骁带到廊下,便行礼后速速退到远处的凉亭中。
马厩处几个喂马的下人正在受着杖刑,我移开目光,看向回阆中的蓁娘和封骁。
「放心,受刑的人身上都垫着草垫,真打也就只有两下做做样子。」封彦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这手段能逃过侯爷的眼睛?」我狐疑地问。
「那几个人都是夫人院子里受罚下来的人,我还能送夫人一个人情,没人会这么不长眼把这点过错捅上去。」
见我不予置评,封彦反倒多出几分玩味。
「看来我这点小手段,还入不了阿椿姑娘的眼。」封彦似乎在抱怨,视线落在我的手上。
上次厨房受伤,我的虎口处留下一道清晰狰狞的疤痕。
「只有不到半个时辰。」我看着回廊的上身影,懒得去搭他的话茬儿。
「封骁进京,只能停留半月,这样的机会已经是难得。」封彦说着看向我,「他们两个人之间相知多年,想说的话半个时辰足以。」
「相知相爱却不能相守到老……」我随口感叹。
封彦端起茶盏,送到嘴边,视线则落在远处。
……
27
下午的马球会,蓁娘并未出席,而是早早回到院中休息。
我在厨房安排下人收置好杯碟茶具回到和椿斋后,已经入夜。
蓁娘并未睡下,遣散房内所有人独自坐在梳妆镜前等我。
「姑娘还没睡?」我走进内室,看到她手中正在摆弄着一只木盒。
走近之后我才看家,那是一对琥珀做成的樱桃耳坠,小巧精致。
「你认得这个?」蓁娘见我神色如常便问。
「嗯,这是琥珀。」我点点头,有些怅然,「只是……」
这东西常见西北干燥之处,不用猜肯定是封骁带给蓁娘。
「你是觉得这小虫困在石头中上千年,有点可悲。」蓁娘会心冲我一笑,说,「他那个人就是这样,心思简单,得了什么新奇东西都会想办法送到我眼前,肯定不会想到这一层。」
「姑娘见到他,可觉得还好。」我看着她问。
蓁娘点点头。
「他说齐家公子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子。」蓁娘轻声说。「他生母早逝,与我一样,在军中也能身先士卒,却并非粗鄙杀戮之人。」
「嗯。」我点点头,心中万般杂陈难以倾吐。
当年在别院中吃着水晶龙凤糕的两个孩子,那时定会觉得会陪伴彼此终生。
「你说等待千年之后, 我们穿戴过的东西还能被人看到吗?」蓁娘望着我,「这东西历经风霜, 越发晶莹剔透,真是比人强出很多。」
蓁娘说着将盒子中的琥珀樱桃拿出一枚递给我。
「姑娘,这是……何意?」我摊开手掌, 不解的问。
她的行为让我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