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贯彻她前半生的人。
【 你当然可以。】
温柔的母亲站在她身旁,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 你会有新开始。】
夏涵不知道自已是怎么回到出租屋的。
这个熟悉的家,充斥着宋向秋气息的家,忽然令她感到格外陌生。
她走得太急了,撞到了桌子,上面放置的花瓶骤然滑落,摔了个粉碎。
宋向秋是会插花的,但夏涵不会。
这个玻璃花瓶,是夏涵套圈套来的。
很便宜,宋向秋却把它摆在最显眼的地方,整个屋子里,只有这一个花瓶。
枯萎的花朵实在不好看,所以宋向秋住院后,夏涵按照他上一次的摆放样板,买了同样的花,对照着图片尝试复原。
后来,她被孙章绑走,住院了几天,花朵没人照料,花瓣坠落,颜色枯黄,看起来格外萧瑟。
地面洇出一大滩水,花朵垂败,被玻璃碎片覆盖。
夏涵喉咙发紧,她竭力保持平静,把这里清扫干净,萎靡的花与碎片都被装进垃圾袋,归宿只能是楼下的垃圾场。
床头柜摆放着她和宋向秋的合照。
两人都不是喜欢拍照的人,这张照片还是高考结束后,在福利院门口,院长替他们拍的。
照片中,阳光正好,她和宋向秋牵着手,并肩而立。
那时的她笑得很开心,宋向秋则略显腼腆,视线微微下移,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白皙的脸上浮现绯色。
夏涵觉得哪里都是宋向秋,他无处不在,她的脑袋里全部都是关于他的信息,轻易就能检索出来。
她把相框按下,遮挡上面的照片,手指冰凉且格外僵硬。
整理衣物并没有花费多长时间,因为两人长期异地,除了寒暑假,她并不经常在宋向秋这里长住。
但尽管如此,她还是会放几件日常衣物,以备不时之需。
冬季的衣服都很厚重,夏涵当初来的时候带了几件,如今要离开,也是同样的数量,剩下的衣物,依旧被滞留在衣柜。
体温有了上涨,夏涵有些茫然地躺在软乎乎的床上,又被电话铃声唤回注意力。
备注是秋秋。
她阖上眼睛,调整好呼吸,才按了接通键。
“阿涵,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如果太勉强的话,要不要尝试跟公司申请延后报到?毕竟身体最重要。”
宋向秋不太赞同夏涵提前出院的行为,但他即便是述说自已的观点,也大多是引导而温和的,不会令人反感。
“不用,医生都说没什么事,我好不容易才入职,第一天就延迟报到,会给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万一被裁员就糟了。”
虽然语气故作轻松,可夏涵实在笑不出来,她这才意识到,不面对面,说谎似乎就变得尤为简单。
习惯性地抬手触碰脖颈,却摸了个空,想到恍惚中被扔掉的项链,夏涵侧过身,将自已蜷缩起来。
“那你一定不要太累,难受的话,给我打电话。”
夏涵不怎么喜欢向宋向秋表露自已的脆弱,但有一次病得太严重了,她当时心情也不好,稀里糊涂地给宋向秋打了电话。
说自已难受,说她想见他。
后来,她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宋向秋打来了好几个电话,她都没接到。
醒来的时候是隔天中午,宋向秋连夜从京洛赶到滨江,睁开眼,他就坐在她的床边,桌面搁置着一碗热粥。
那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宋向秋是可以依靠的,她抱住宋向秋哭了好一会儿,事后又觉得丢人,扭捏了好几天。
“好,我现在在家整理东西,明天早上就要赶车,今晚不能去看你了。”
夏涵应声。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宋向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落。
“这么快吗?我还想看看你,如果不是临时有工作,我就能陪你了。”
“没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