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管;娘子亦无?需为我忧心,我这人素来福大命大,在战场上?多少回都没死成?,娘子且耐心等?着我回来就?是?。”
正说着话,那雨势瞧着又?大了一些,陡然面临将要到来的天灾,施晏微的一颗心没来由地高高悬起,听他说要亲自前往指挥抗洪,再没了往日里对他的厌恶和排斥,只?一心希望他能做好?,减少些伤亡。
思及此,施晏微用力点头?,破天荒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好?,我等?你。”
宋珩得?了她这句话,不再耽搁,来不及看施晏微乘车离去,三两下披上?蓑衣戴了箬笠,冒雨翻身上?马,领着人直奔官署而去。
命人快马加鞭往临近各村镇送去消息,又?令河东军协助城中官差、坊丁疏散百姓,若有能带走的粮食,拿车托了一并走,老弱病残者,先紧着马车,坐不下的,再由河东军骑战马送之。
那雨断断续续地下了三日方止,施晏微的心亦跟着悬了三日。
至夜里三更,宋珩方归,满身的疲惫。
恐扰了施晏微的睡眠,只?在离床颇远的地方铺了床被?子睡了。
施晏微心中挂念灾情,亦不曾睡好?,此时不过浅眠着,自是?被?他的细微动作吵醒。
“宋珩。”施晏微轻声唤了唤他。
那道他再熟悉不过的女声传入耳中,宋珩立时清醒不少,于漆黑中看向床的位置。
“是?我。娘子莫怕,雨已停了,无?事了。我明日卯时还要去查看城中房屋受损情况,清理河堤码头?,恐扰了你的好?睡眠,就?在地上?睡。”
施晏微听了,当下只?觉他倒也算得?上?一个?合格的主公,倘若没有对她做下那些事,在她心中,或许也会如那些仰仗他的士兵和百姓,对他心怀敬意。
“无?妨,我这两日在此间什么都做不了,已睡了许久了,你连日奔波劳累,来床上?睡吧,明日外出,精神头?也能好?些。”
她的这番话太?过诱人,宋珩实?在不舍得?就?此放过,大大的脑袋上?下点了点,三两个?箭步奔到床边,克制着手上?的力道掀开被?子的一角钻进?被?窝。
那床比不得?府上?的宽大,被?子亦不甚暖和,宋珩需得?紧紧抱住她,才会显得?不那么狭窄。
宋珩抱着她,感受着她的体温,两只?大手老老实?实?的,只?是?圈着她,嗓音低沉:“这里比不得?府上?,叫你吃苦了。”
施晏微摇了摇头?,“我有你的人护着,能吃什么苦呢,真正受罪的是?那些百姓。早些睡吧,将后面的事情做好?,比当下的什么都重要。”
“好?,我听音娘的,这就?睡。”宋珩许久没有合过眼,实?在疲累,阖上?双眼,不再同?她说旁的话了,感受着有她在身边的气息,不过数十息便睡着了。
白龙驹
翌日天还未亮, 宋珩着一袭玄色圆领长袍,足蹬一双半旧的六合靴,骑了马往地势低洼、受灾严重的地方去?。
不少民房被冲毁, 亦或是院中积了大量的泥土杂物, 宋珩令河东军解甲协助百姓修理房屋、砌筑院墙、清理院子。
下晌去?到南市码头时,目之所及无一处不乱, 河面上浮着被大水冲毁卷走的各种东西,淤泥和砂石搁置在码头和河道两边,无处落脚。
宋珩绾了袖子,与众人一道修缮河道。
冯贵命人将府邸清理齐整,自去?接了施晏微回?府, 不在话下。
至二更天, 宋珩方打马归府。
施晏微记挂着灾情,有些?睡不着;宋珩开始, 她正独自坐在罗汉床上。
衣袍上沾满了泥土,一股不大好闻的土腥味,宋珩怕冲撞到她, 没敢凑到她跟前?, 只在门框处停下脚步,凝眸看着她, 平声?问?道:“夜已深了, 娘子怎的还不睡?”
施晏微听见他的声?音, 抬眸望向?他,如实?答道:“在想事, 睡不着。”
正要问?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