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着那些画面,西尔文瞬间泪眼朦胧。
“……”
洛迦尔的目光有些涣散。他其实已经听到了西尔文那担忧的询问,却没有力气开口去解释什么。
于是他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就那样默认了西尔文的说法。
就当他确实被刺伤了吧本身他也确实是因为“恶魔”才变得如此狼狈。
“我们快没有时间了。”洛迦尔微弱地开口道,同时在心中计算着,目前还能调用的失控异种数量。
即便是这些理论上来说已经报废的“战斗单位”,在“恶魔”的屠杀下也已经所剩不多了。
……都像是上一世的重演。
“恶魔”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便对他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兴趣。
哪怕那些被赛涅斯强行连接控制,早已彻底崩溃的异种在这一刻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以极致的疯狂,前仆后继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作为屏障,竭力为洛迦尔挡住恶魔前行的步伐,情况也并没有真正好转。
同样,无论西尔文抱着洛迦尔逃得多快,只要他们稍作停顿,便能听见那股由粘液与血肉汇聚而成的洪流,正在不远处走道中不断蠕动翻涌,发出令人作呕的湿滑摩擦声。
“恶魔”恰如其名,宛若一只真正的恶魔,可以藏在人的影子里,随时爬出来大快朵颐。
“我靠我靠,我靠那玩意到底是什么鬼呀?这里有这么多人,它为什么就盯着我们两个不放啊啊啊可恶”
西尔文倒是不明就里,但就算是他,也能隐约觉得不对劲。
在气喘吁吁疯狂逃窜的同时,他嘴里也不停地发着诅咒。
偏偏洛迦尔此时已经腾不出任何的力气去安抚那位精神已经濒临崩溃的人形载具
强行连接那些战斗单位带来的身体负担,让他此刻的脑内屏幕内已经满是猩红弹窗,每一则都是关于他身体的警告。
作为管理员,洛迦尔现在已经濒临过载的临界值。
他随时可能物理意义上的“崩溃”。
剧烈的痛苦在肺腑间蔓延,就好像隔着那一层皮肉,洛迦尔自己的内脏正在融化一样。
甚至就每一次呼吸都能为他带来刀割一般的剧痛。
洛迦尔视线模糊,感知也像是失调了。
有的时候,洛迦尔人能感受到那些异种,或者是一些被塞涅斯连接的个体所感知到的现实,竟然可以强行挤入他的大脑
洛迦尔,仿佛已经变成了它们。
那些为了他而死去的异种,那些被无形之物残忍拆分吞噬的孩子……它们的一切感受都真实地分享给了洛迦尔。偏偏异种过于旺盛的生命力,在这一刻近乎诅咒。
洛迦尔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被“恶魔”消化时的痛感。
那简直就是一场对自我感知的虐待。
可以说,洛迦尔完全是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才维持着岌岌可危的清醒
好在,“恶魔”的驱赶下,他们甚至比预想的更快抵达了深白设置在收容区域旁边的生物制剂站。
洛迦尔脑海的地图中,那里已经近在咫尺,只需要再转个弯,越过一扇门就可以可以在走廊尽头看到那个地方……
但那扇隔离门,并没有打开。
那些失控异种冲出牢笼的时候直接撞歪了这扇门。
在系统的数据中,这扇门并没有锁死,但是此时那扇完全变形的门板却让它如同一块变了形的锁片那样,牢牢挡在了他们的面前。隔着细窄的分析,他们甚至能隐隐约约看到走廊尽头生物制剂站的微光。
但他与西尔文却完全无法越过这扇门。
洛迦尔无声地看着眼前的门,移动部。
“没、没关系的。别怕。我来想办法。”
也许是洛迦尔的沉默太过于凝重,西尔文抽了抽鼻子,然后他气喘吁吁直接把洛迦尔放在了地上。
“没事,我试试看能不能把这该死的门拉,要知道我的硬拉可是有700公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