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这边气氛温馨,容府那头却是一片混乱。
晚些时候白氏醒了一次,惨白着一张脸,无论旁人怎么和她说话都不发一言,像丢了三魂七魄的木偶似的。
直到白立山的妻子冲上来,哭嚎着质问她儿子怎么会死得那般凄惨。白氏看着娘家嫂子那张和侄子肖似的脸,大叫一声,又昏了过去。
这一昏迷又是一天。
府里的人都传,白夫人的魂儿被鬼怪勾走了,所以醒不过来。
有人道:“咱们二公子不是司天监的吗?圣上都夸奖他料事如神,通晓未来之事,难道没就预见白夫人会遭此一劫?”
又有人道:“就算他预测到了,又不会解决,有何用处?他都守着白夫人一天一夜了,白夫人也没醒。”
“你们说会不会咱们府上风水不对,我记得去年也是这个时候,二公子就昏迷不醒,今年白夫人又来一遭。”
“干脆找个神婆来看一看,我们老家就有个专门给人看邪病的神婆,可灵了!”
“快闭上嘴吧,你忘了咱们老爷不许府里提这种鬼神之事,小心把你赶出去!”
有人捂嘴笑,“依我看找什么神婆,不如找三公子,上回二公子昏迷,那魂儿还是三公子给叫回来的呢!”
“说起这事,当时我在场,不是三公子叫回来的,是三公子的小厮,那个叫什么楚檀的。”
“那可完了,这次三公子从扬州回来,那楚檀就没跟回来,我估摸着是让三公子给折磨死了。”
“哎呦,那可真惨,我还记得楚檀长了一张好容貌。”
“的确是好容貌,听说爬上了三公子的床。”
“啧啧啧,真是”
“说什么呢!”一道厉喝打断了众人的交谈,“都闲着没事干了,主人的事也敢编排?!”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墨书推着轮椅,容钰正坐在上面,膝盖上铺着毛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身后站着卫五。
下人们集体打了个哆嗦,慌忙跪下去磕头求饶。
容钰弯起殷红的唇露出一个笑,眼神却是淬了冰一样的阴寒,“府里下人太多了,聒噪得很,下午找个人牙子来,都卖到北边去修城墙。”
“是。”墨书绷着脸瞪了这些人一眼,看来是这段时日不在府里,让这些人都皮子松了,连哥儿都敢议论,真是不知死活。
墨书推着容钰一路来到白氏的院子,门口有两个小厮守着,认出容钰以后脸色变得难看,其中一个急忙跑进屋子里去报信。
墨书低头在容钰耳边道:“是二公子院里的奴才。”
容钰颔首。
不一会儿,那个通风报信的小厮回来了,身后跟着容玥。
容钰一看见容玥就笑出声,“二哥哥,数日不见,怎么弄成这样啊?”
这一次见面,容玥完全不似从前那副贵公子的模样,身上的衣衫皱巴巴的,眼下青黑,眼眶发红,额前还有一缕发丝垂落。
容玥阴郁地看着容钰,“你来干什么?”
“听说白夫人病了,特来探望。”容钰冲墨书扬了扬下巴。
墨书把手中礼盒奉上,“三公子,我们哥儿特意带了这支二十年的野山参,希望对白夫人的病情有好处。”
容玥道:“用不着你假惺惺。”
“二哥哥是怕我在这参上动手脚吗?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呢。”容钰笑吟吟的,看向容玥的眼睛里露出一丝不怀好意,低语道,“那样也太蠢了,是吧。”
容玥的神色一瞬间变得无比阴寒,冲上来就要掐住容钰的脖子,却在靠近的下一瞬就被卫五擒住。
“容钰!我母亲的事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你干的!”容玥嘶吼着挣扎,眼里恨意惊人,几乎要滴出血来。
“什么呀?”容钰一脸无辜,转头看了看墨书,“不是说白夫人生病了吗?和我有关系?”
墨书配合地睁大眼睛,“咱们一直在庄子里,白夫人生病怎么会和哥儿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