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扶荞平静后那颗心仍是物理意义上的有些疼,这种疼痛许久不好,她用手戳了戳胸口,忽然有一下像是针扎,疼到孟扶荞有些怔愣……又不是肉做的,一块金子,怎么会有如此绵长细腻的感觉。
她又端详了一眼手中的令牌,所有判官都拿这样东西当宝贝,不给看不给摸,孟扶荞前前后后也有过数任判官,至今才得以窥见全貌,甚至一来就是握在手中可以反复把玩的全貌,只要她愿意,碾碎了都是轻而易举。
第41章
木质的令牌再寻常不过, 边缘是一圈花纹,与植物藤蔓相关,具体是什么孟扶荞看不出来, 她对此不太精通,背面刻着望舒与羲和, 很抽象,跟简笔画差不多, 主要讲究的是一个仙气, 在令牌这巴掌大的地方只能省去五官追求意境, 全凭左右两边对立的日月才能分辨一二。
而令牌的正面则是两个名字,两个并排而立的名字,先用刻刀雕一圈,填入血砂与金粉, 其中“孟扶荞”更深更浓, 边缘的刻痕很新, 显然是刚刚才起的变化。
判官与血尸的契约是双向的, 孟扶荞心上的名字重新烙烫过,令牌当然也会有相似情况发生, 她暂时还琢磨不透这样的变化意味着什么,随后想想又觉得无所谓。血尸与判官都是彼此生命里的过客,通常情况下血尸活得更长久, 但判官神魂不灭总会有下辈子, 相交线而已,在历史进程中仅有那么一刻相遇,眷恋反而是最不该产生的情绪。
孟扶荞试探性地捏了捏令牌中段最薄弱的地方, 在它发出极轻微的纤维撕裂声后又停下了动作, 良久, 她撇一撇嘴,评价“娇气”,便重新将令牌收好,捧着那一抔香灰下楼了。
人还没有走到大堂,就听见鼓面震颤的声响,嗡嗡嗡个不停,虽不轻浮烦人,但小堂鼓毕竟是人皮制成,属于亡者尸骸的一部分,对判官影响很大……孟扶荞再抬眼看向盛萤,只见她端着银耳汤规规矩矩坐在凳子上
是厨房里洗菜用的矮凳子,双腿并拢时膝盖能跟腰持平,盛萤论个子还可以,只是过于单薄,所以整个人看背影小小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