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癸巳年七月十五她生日这一天,那多的是办法,她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要怎么反抗整个村庄的人?为什么要用蛊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手段。
“还不是一般的蛊,”应殊然在后面补充道,“珍珠蛊。”
珍珠蛊就是谢忱沣用在戏院众人身上的蛊虫,威力一般,解法也不算难,但它是一种需要长期蕴养的蛊虫,几天内对人心智的影响都很小,本来赶在今天给陈妮下蛊就已经很奇怪了,还下珍珠蛊这种短时间根本看不到效力的蛊虫,那不是纯纯脑子有病吗?
除非眼前的女人根本不知道陈妮会死在今天。
陈妮的家里很热闹,感觉小半个村庄的人都来给她庆祝生日了,刚一进门,不需要孟扶荞提醒,盛萤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院子的正中央,对着客厅大门的地方摆放着一张祭桌,祭桌不小,上面除了香炉红烛外,还放着几斤新切的五花肉,一条巨大的鲤鱼,一个猪头,祭桌底下还有个藤条编成的笼子,里面关着两只公鸡。
这么热的夏天,肉和鱼在太阳底下放两三个小时就有味了,两只鸡的精神也不太好,低着脖子半趴着。六七十年甚至八十年前的物资仍然短缺,从粮油肉食到布匹面料都要受计划管控,像这样一大块肉可能是普通家庭一整年的份额,别说小孩儿过生日舍不得拿出来,就算过年其实都吃不上。
但此刻这块肉就这么摆放在太阳底下招苍蝇,现在还只是有点味,一个上午甚至一整天的暴晒,这肉就完全没法吃了,而鱼坏得更快,这种河鲜只要一死就开始变质……再奢侈的人家也没有这样浪费东西的,何况这种浪费还搞得家里乌烟瘴气,味道十分难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