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姣拉开椅子,很自然地感慨着:“很难想象你之后要是不在这里上班了我会怎么样,你可千万不能走啊,你要是走了,那我怎么办?”
“我为什么要走?”
“因为我知道这份工作对你而言不是必须啊,你更像是来体验生活的。”
怀幸一怔,没有否认。
任姣又问:“那你自己有没有想从事的工作?”
见怀幸真的陷入思考,任姣一脸“孺子不可教”的表情:“跟我认识这么久,看来还是没被我洗脑成功,面对这个问题,你应该坚定说‘没有’,人就不该工作!就该天天玩!”
怀幸微微一笑,没有跟着附和,而是转头看向窗外。
她小时候被怀昭保护,成年后被楚晚棠关照。
这类问题从来不在她的思考范围内,而这一刻,她生出一点茫然来。
既然都是不缺钱而体验生活这个条件的话,那她想从事什么工作?
没一会儿,她又觉得自己掉入了思索陷阱,正在思考一些无意义的事。
现在的生活很让人知足不是吗?
哪怕还在跟楚晚棠冷战,可已经没什么好挑剔的了,不出意外的话,她会一直跟随楚晚棠在“岚翎”。
接下来的好几天,怀幸早上正常时间醒来,都会看见在餐厅上坐着的楚晚棠。
不止早上,晚上也跟楚晚棠前后脚回到家。
她们之间的交流依旧很少,几乎都是楚晚棠几个字几个字地出口,她依旧不怎么开口。
但起码楚晚棠不再像之前那样早出晚归,没有刻意避着她。
还会对她说自己有点痛经,需要喝热水,等她接了温水过来,又会朝她笑一笑道谢。
有些客气,氛围却有所缓和。
想想也对。
楚晚棠肯定也意识到她根本没有明说自己的心意,没必要为这种“不存在”的事情纠结。
她们还可以继续当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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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调休,本周周六要上班,假期只剩下周日一天。
难得的假期,怀幸生物钟醒来时没看见楚晚棠在吃早餐,她洗漱过后又去睡回笼觉。
等睡醒,她松开玉梳,听见有人在敲门。
主卧没动静,怀幸趿着拖鞋过去。
先从猫眼里看了眼,不是熟悉的快递员,而是一个穿着鲜艳很陌生的女人。
她想了想,开门露个头,询问:“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女人不止穿着艳丽,妆也画的浓,但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了痕,看上去约莫四十多岁。
“我找楚晚棠。”许从筠皱眉看着女生,“你是谁?”
怀幸不回答,她问回去:“请问你是谁?”
“楚晚棠人呢?”许从筠也不回答,就要推门往里。
怀幸很警惕,没放人进来。
她再次强调:“你需要告诉我你是谁,女士。”
“我是楚晚棠她姑姑,我姓许,还需不需要我报身份证号码?”
怀幸张嘴,还没答话。
她的肩被身后的人轻轻揽过,楚晚棠来到她的身前,对着许从筠道:“姑姑怎么突然来访?”又打开门,“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话音落下,楚晚棠牵过怀幸的手,捏了捏。
这是她们最近最亲密的举动了,却依旧熟稔得像是没有冷战过,又转头关心地问:“有没有被吓到?”
“……没有。”怀幸摇头。
她朝已经在客厅坐下的许从筠看了眼,这还是她来京城这么久第一次见到楚晚棠家里的其他人,那上次给楚晚棠脸上扇出指痕的人,是不是这个姑姑?
可不等她出口问,楚晚棠已经松开牵着她的手,眉眼柔和,说:“回房间吧,小幸。”
怀幸看着来势汹汹的许从筠,想着之前的指痕,摇头:“我不要。”
“嗯?”
“要是她还扇你巴掌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