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幸这才听见了楚晚棠的声音。
是很轻的一声“嗯”。
苏澄又主动问怀幸:“杏杏,到时候一起吗?”
“不了,苏澄姐,那天是我朋友生日,我们已经约好了。”
卓忻的生日快到了,这又让怀幸想起来卓忻婚礼那天发生的事情。
还是这辆银色轿车里,楚晚棠说她们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还说她抱得不够紧……
此刻,她们就连座位都是前后。
上车到现在没有半点交流。
这样的对比很强烈,每想起一幕,都会觉得有把刀在刺着心脏。
让她痛得需要戴上假面才能得以生存。
苏澄也不坚持:“那好。”
“嗯。”
空间重新归为寂静,二十多分钟后,怀幸把车停在苏澄住的小区路边。
挥手再见,不到一分钟,又重新上路。
前后两人都保持着沉默,只有疾驰的气流擦过车身,传进来一些。
路灯穿过车窗,给里面铺上一层淡淡的金纱,不断变幻的光影都比她们要活跃。
这样的氛围直到轿车驶入熟悉的地下车库,还在继续。
怀幸抿唇,解开安全带,先一步下车。
玄关有放车钥匙的地方,所以她不用面对楚晚棠,自己先拿着车钥匙往里走。
身后跟着高跟鞋的清脆声。
一下又一下,全都敲击在她的心间。
运气不好,还需要等一会儿电梯。
怀幸提琴站在电梯口,她站得笔直,身形端正,目不斜视。
高跟鞋声在她身旁的位置按下暂停。
冷战期间,原来就连等电梯都会是煎熬。
怀幸紧紧盯着电梯下行的数字。
终于,在二十多秒后,数字显示为“-1”,伴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开,里面刚好出来几个住户,有说有笑地穿过她们。
轿厢空下来,怀幸先进去。
她低头,按下这几年早已熟悉的数字,视野所及内只有女人穿着西裤的长腿,但一直到电梯门关闭,楚晚棠也仍然没有进来。
怀幸眼眶发酸,眼睫又迅速湿润。
原来她的感情会让楚晚棠连和她同乘电梯的想法都没有,那回程的时间里,楚晚棠是否觉得很煎熬?
在这一刻,轿厢里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拿着抽真空的机器,直至将让她赖以生存的氧气悉数抽走,喘不过气来。
眼泪簌簌落下。
而就在她眼前模糊一片之际,电梯门再次打开。
她被拥入熟悉的木香怀抱。
楚晚棠稍稍侧头,嗅着女生的发香,哑声道:“喝了酒,我站不太稳。”
又禁不住问:“在哭什么?”
“……”怀幸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她还提着琴,只能伸出另一只手回抱。
可真的当回抱过去,她的泪意不仅没止住,反而因为委屈而越发汹涌。
却不敢哭出声来,也不敢去唤一声楚晚棠的名字。
电梯门再次合上,徐徐上行中。
怀幸大学期间好多次她都想回来早点看见楚晚棠,因此曾一度觉得她们住的有点高,觉得难等的时候,她还特地计时过,原来这趟电梯不被打扰地上行居然要足足二十秒,她还为此跟楚晚棠说过:“姐姐!从楼下上来电梯要二十秒。”
那会儿,楚晚棠含笑问:“怎么想起来计时这个?”
她只好囫囵找个借口:“无聊。”
可这一次,她希望这二十秒可以无限延长。
但时间就如同她当下的眼泪,不受控制。
泪水往下滴落到楚晚棠单薄的肩头,继续蔓延,她清晰地感受这滚烫泪水,缓缓垂下长睫。
她记得怀幸说过这一趟旅程是二十秒。
她没有半点酒意,此刻却放纵自己沉浸在这二十秒里,她很清楚自己不应该跟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