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话结束,怀幸看着手机屏幕上新的微信通知,没有立马解锁。

她看见戴着口罩穿着一袭红裙的陆枕月朝着自己走来,人没撑伞,她赶紧迈步过去,跟陆枕月共罩在一把伞下。

“岁岁姐怎么没带伞出来?”怀幸问。

陆枕月挑了下眉,语气轻快地道:“我要是带伞的话,就不能跟你在同一把伞下了,而且这个雨也不算大,淋一淋也没什么。”

怀幸正色:“但有可能引起感冒。”

“好啦,实际上是我忘记了。”陆枕月用右臂勾住怀幸的肩,“走吧,上车去,我一会儿在车上化妆。”

怀幸点点头,跟她一起走向路边。

泰叔来为她们拉开车门,两人都坐在后座。

等轿车驶向前方,陆枕月也打开了自己的化妆包,怀幸在旁边为她举着灯。

演出时的妆容是比较浓的,不适合出现在今晚的场合,陆枕月不想让怀幸等太久,只是卸个妆换个衣服就出来了。

但她断然不会素着一张脸去见陆衔月和闻时微,今天怎么说也是新的身份。

“我看着衔月长大。”陆枕月照着镜子回忆起来,一时间有些怅然,“她以前一直都不是很自信,觉得各方面都不如我,所以读书时期拼了命学习,收到很多情书和表白,她全部都拒绝了,一点儿要早恋的迹象都没有,她说这些会影响她前进的脚步。”

“后来她高三,我去参加她的家长会。有个大叔来我面前让我好好教教自己的妹妹,自己家儿子一颗心都放她身上,都不能好好学习,成绩下滑严重。”

“又不是衔月的问题。”

“对啊,关我妹妹什么事?”陆枕月嘲讽牵唇,“我就当着全班人的面,把那位大叔拎出来讲,想让衔月背这莫须有的锅,想都不要想,以后自己夹紧尾巴做人吧。家长会过后我问衔月知不知道这件事,她说她一心学习,不知道。”

轿车平稳前进着,回忆在车内翻涌,陆枕月给自己喷着定妆喷雾。

喷好了,她转过脑袋去看在一旁认真给她打光的怀幸,笑了笑:“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到现在还有点恍惚,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我以为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涉及到这方面,但现在……”她睫毛扇了扇,“身边有了另一个女人。”

怀幸迎着她的目光,说得很认真:“时微姐人很好,衔月人也很好。”

“她们很般配,是吗?”

“是。”怀幸倏而问,“岁岁姐,你选择去当话剧演员,是不是也有这一层原因?”

“什么?”

“她一直在追赶你的脚步,你不想给她太大压力。”

陆枕月凝着怀幸的脸,待脸上的定妆喷雾干差不多时,她才失笑着回答:“是有一部分原因,但不是全部,我喜欢话剧的舞台,喜欢大家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她又看向镜子,望着里面的自己深深叹口气,“这么一想,闻时微跟衔月在一起也挺好的,起码衔月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不用一直都绷着一根弦,看上去很放松。”

一路回忆着聊着,半小时后终于到达目的地。

夜色如墨,闻时微订的见面地点在一家高档西餐厅。

餐厅在一栋大厦的高处。这里有露台,但因为下小雨挡了起来,却也依旧好看。

灯光打得很讲究,很有氛围。

周围铺设许多新鲜花朵,角落里有乐手在演奏,在这里还可以俯瞰城市灯火辉煌的夜景。

伞被侍者认真收了起来,怀幸和陆枕月朝着露台走过去。

路上,怀幸的手机屏幕又一次亮起,她稍避着陆枕月,解锁,打开微信。

果不其然,还是楚晚棠的消息,还是跟人机一样的喝水照打卡。

过去这一周时间,楚晚棠每喝一杯水,都会给她发来一张之前那样的自拍,单纯的水杯照片一去不复返。

末尾还会附言“请查收”。

查收什么?查收你的美貌吗?

怀幸腹诽,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