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幸刚刚的这番话明明说得很平静,内容也透着一股释然,却刺激着楚晚棠的大脑皮层。

因为她闻出了彻底结束的味道。

但如果怀幸就这样原谅了她,那她们之间还剩下什么呢?什么都没有了。

她不想跟怀幸之间什么都没有了。

怀幸凝着她,放在她脖子上的指腹悄然摩挲两下。

双唇轻闭,说不出什么话来。

“求你……”楚晚棠感受着她的沉默,呼吸都分外艰难,也没有力气扇动眼睫,她腾出一只手来盖在怀幸的手背上,感受着怀幸的体温。

出口的语气又近乎祈求:“不要跟我彻底了断,好不好。”

“你觉得我说这些话对你而言是种打扰的话,我以后不会在你面前提这些了。”

怀幸指节缓缓松开,也不回答,只是很沉着地说:“不要再跪着了。”

再跪下去,她怕楚晚棠膝盖会很疼。

“……可以做朋友吗?”楚晚棠又问。

“等你起来我再给你答案。”怀幸说着自己先站起来,再扶着楚晚棠的手臂,把人拉起来站好。

楚晚棠穿的黑色休闲裤,这边清理得再干净,膝盖那里还是沾了一些灰。

怀幸想了想,还是弯下腰去,为楚晚棠轻拍上面的灰尘,感受到楚晚棠的膝盖不受控制闪躲了下,禁不住问:“疼不疼?”

“不疼。”楚晚棠鼻音浓重地回。

她说的是实话,过去几年,她在怀昭和楚令仪的墓前跪过许多次,这种程度的疼痛对她来说早已习惯了。

而这一次,竟然还有怀幸问她跪得疼不疼,她心里酸涩的同时又添了一点满足。

拍差不多了,怀幸站起来。

她转过头朝照片里的妈妈露出一个笑容,轻松地道:“妈妈,我相信你和楚阿姨一定不愿意看见我们这样……”她又看向楚晚棠我见犹怜的模样,顿了好几秒,“你们放心,我和晚棠姐姐以后可以当朋友,对不对?”

晚棠姐姐……

楚晚棠听着这个称呼只觉得刺耳,从来都是别人这样称呼她,比如涂朝雨那几个人。

怀幸要么喊她“姐姐”或“楚楚”,要么直呼其名。

没想过有朝一日怀幸会这样叫她,可现阶段的她难道还有挑选的空间吗?

现实摆在眼前,她没得选。

眼泪止住,苦涩却在蔓延。

楚晚棠没有办法,目前的她太需要这个朋友的位置,她只好配合着怀幸,朝着墓碑点点头,往外困难地吐出一个字:“是……”

“妈妈。”怀幸弯下腰再去抚了抚妈妈的照片,“那我们就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楚晚棠深深鞠了一躬,跟上怀幸的步伐。

她脸上的泪痕犹在,没走出多远,旁边递来一方手帕。

怀幸神色淡然,说:“擦擦吧。”

楚晚棠接过:“谢谢。”

她勉强扯了下嘴角,一边擦着泪痕一边询问:“你刚刚说的话是真的吗?”

“什么话。”

“朋友……”

“我从不对妈妈撒谎。”

“你明明就有……”在五年前的墓前,喜欢她却对着怀昭撒谎了。

怀幸听她旧事重提,睨向她:“你说过的不在我面前提这些。”

楚晚棠眼前不再模糊,可以看清怀幸说这话时平静的表情。

她露出歉然的眼神,表示:“我知道了。”又接着问,“你现在去哪里?”

怀幸慢悠悠道:“吃饭。”

“一起吗?”

“……”

“成为朋友以后的第一顿饭。”楚晚棠唇边的梨涡这才拨云见日一般,露在外面。

怀幸看着她的梨涡有些晃神,继而点点头。

十多分钟后,两人到达停车场。

怀幸径自拉开主驾车门,楚晚棠看着要由她自己拉开的副驾车门,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