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对怀幸露出一个笑容,可嘴角完全不受控制, 往上扬起不了一点儿,就连开口也仍然费力,却还是说:“已经托人洗烘过。”她默然一瞬,把袋子往前递,“请放心,不脏的。”
怀幸听着末尾的三个字,眉头轻轻拧着,伸出手去。
指尖触碰到袋子提手的瞬间,楚晚棠稳稳松开手,两人没有半点接触。
袋子很轻,怀幸提在一旁。
她抿了下唇,思忖好几秒,再次开口:“轿车抛锚只是一个小事故,你别害怕。”
楚晚棠一听这话,整个人被酸胀填满,胸腔冒着的全是酸涩的气泡。
她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怀幸会向她反复强调这次是小事故了,她也禁不住回问:“我为什么要害怕?”下一秒,又跟一句,“你记得的,对吗?”
怀幸迎着她的目光,很淡然地道:“我没有失忆症。”
“……那你赶过来有这个原因吗?”
“没有。”回答斩钉截铁。
楚晚棠听着,只觉得睫毛颤动都带着难以忽略的重量。
她自嘲地扯了下唇角,刚刚她不该问的,因为一切答案都那样明显,再一次求证只会让她处于更深的痛楚之中。
深吸口气,她直直看着怀幸,说:“怀总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还请跟我说一声,我也会担心你的安危。”
“好的,好好休息。”
落下这话,怀幸不带犹豫地转身,踩在走廊的地毯上。
她身上也没好到哪儿去,裤腿跟干燥不搭边,鞋子也还是湿的,这些让她有些烦躁。
走了一小截路,快到电梯口时,身后传来偏急促的脚步。
她的手腕被人紧紧拉住。
脑袋一侧,映入眼帘的是眼泪不断往下掉落的楚晚棠。
暖色光线下,大颗大颗泪珠从她的眼睫上滚落,在她苍白的脸颊上划出晶莹的微光。
“我害怕……”楚晚棠喉咙发紧,眼前什么也看不清,近乎祈求一般,“可不可以陪陪我?”
怕怀幸不答应,连忙又道:“不用太久,半小时可以吗?”
“叮”的一声,她们这层楼的电梯门往两旁散开。
有酒店顾客淋着雨回来,看见眼前的场景多留意了几秒,但人都快被淋成落汤鸡,也顾不得再看,赶紧跟朋友走了。
电梯门关上,陌生的脚步远去,留下怀幸和楚晚棠还在原地站着。
怀幸提紧了袋子,双唇抿得很紧。
她默默垂眼,又看着自己被楚晚棠拉着的手腕,两人的体温有些不一样,楚晚棠的手比她凉许多,像深秋的夜晚。
“如果你嫌久的话,十分钟可以吗?”这会儿,楚晚棠又说。
平日里悦耳的嗓音哭腔浓郁,有些发哑。
待电梯回到一楼,怀幸的回答也才跟着落下:“……可以。”
楚晚棠听着这两个字,愣了两秒,才一一松开自己的手指。
她并不确定怀幸会不会同意,她一点信心都没有,她就算害怕今晚的事故,跟怀幸又有什么关系?
但怀幸说可以,没有别的原因,仅仅是因为怀幸的人很好。
就如同前阵子她跟怀幸同一个回京的航班时,她麻烦怀幸,怀幸也会去为她跟工作人员沟通,为她买来腋拐一样。
浑浑噩噩间,她们一前一后回到房间。
关门的“砰”声响起,怀幸把袋子放在一边,解锁手机给丁容发了消息过去,再撩起眼皮,看见已经换好鞋在软毯上坐着的楚晚棠。
落地窗面外浓稠的夜色沦为背景。
楚晚棠已经止住眼泪,但看上去的确很害怕,她曲着腿,抱着膝,把脸贴在上面,正怔怔地望着窗外的雨。
怀幸换下难受的鞋,穿着酒店柔软的拖鞋往里走。
想了想,提议:“你需要先去洗个澡把衣服换掉。”
楚晚棠身上被雨淋到的地方很多,不止裤腿那里,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