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其它重要事情的话,这通电话接到这里吧。”怀幸连任何一个称呼都省去。

楚晚棠坐在沙发上,垂下眼睫。

明明房间开着灯,她却感应不到任何光亮似的,仿佛还在黑暗之中。她松了松抿紧的双唇,才终于想起来一件事,问:“怀总的朋友圈权限可以给我打开吗?”她故作轻松的语气,“我怕怀总在背后说我坏话,而我的朋友圈权限是向怀总敞开的,这不太公平。”

“你想太多。”

“难道怀总连这点坦荡都做不到吗?”

怀幸懒得跟她扯,利落结束通话。

转过身,陆枕月已经把行李箱重新拉好,正要跟陆衔月回到她们自己的房间。

见怀幸打完电话,姐妹俩跟她道别:“明天见。”

等到两人离开,怀幸把向日葵摆件放在沙发旁的小边几上。

脑子里想着楚晚棠的激将法,她的眉头轻轻皱起,当初给楚晚棠和苏澄设置朋友圈权限是因为觉得没必要,但现在她跟苏峤关系好,跟楚晚棠还有商务上的合作。

既然如此,她把给她们设置的朋友圈权限打开,即使知道这是楚晚棠的招数,但免得真显得她不够坦荡似的。

过去这几年,她有在好好享受生活,在朋友圈分享过不少自己所见的小日常,不过她的朋友圈只公开了三个月内的动态,再往前的别人看不见。

她简单地翻了翻,距离上次发朋友圈还是在南城展会那会儿,她跟陆衔月在海边餐厅吃饭,随手拍了一张外面的景色。

也有一段时间了。

想着这些,她拿过旁边的向日葵小摆件,放在掌心。

对着它拍了一张,发到朋友圈,文案是一个向日葵的emoji,再无其它。

很快有人点赞,她没多看,把手机放下去浴室洗澡。

楚晚棠洗完澡出来,她的眉目始终舒展不开,笼罩着一抹愁绪。

一是因为怀幸和陆枕月的亲密,二是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的激将法到底起不起作用。

她在床头靠着,又一次点进怀幸的头像。

而这一次,她清晰地看见朋友圈那里不再是一片空白,有了些许色彩。

她坐正了些,点开。

最新发的是一个钩针向日葵小摆件,正稳稳立在怀幸掌心。

明明是平平无奇的一个小摆件,却让她僵在原地,觉得指尖都在发凉

最近这些时日,她没有错过陆枕月在公共平台上的账号。

就连今天晚上,她在挂断怀幸的电话过后,也前往陆枕月的微博看过动态,而这只向日葵小摆件,赫然在陆枕月的最新动态里出现过。

心跳在加速,呼吸也急促起来。

楚晚棠紧紧盯着这个小摆件,,眉头皱得更紧,眼睛都忘记怎么眨,她的思绪散得很开,一会儿觉得怀幸不可能在喜欢她以后还喜欢上别人,因为她的条件算得上是极好,不是吗?

可此刻她也不得不承认,陆枕月难道就比她差了吗……

京城陆家的背景,长相学历身材这些哪一项拿不出手?还是奔赴理想有追求的话剧演员,在行业也做到顶尖。

脑子里顿时冒出万依之前说的那些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她身上砸。

她闭上眼,再次劝告自己冷静。

一个小摆件而已,能证明什么?

窗外的暴雨仍旧没停,时值五月,海城种的海棠花快过花期,此刻正在天地的漩涡间沉浮。

花瓣在雨幕中翻飞,像被抽去魂魄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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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空没见晴,雨势时大时小。

怀幸上午约了客户见面,她想将公司的业务发展得更广、更精,跟团队商量过后,准备启动一个手艺人传承计划,和华绣非遗办合作建立匠人工作室,再通过这个渠道把“丝季”的名头打开。

这个项目不止符合非遗保护政策导向,还能为这一行再出一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