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幸听着这话,目光在楚晚棠头顶上落下半秒,又移开。

她站得直,单手解开手机,给陆衔月打电话。

陆衔月正好拿着单子进来,特殊铃声响起几秒就挂断,她奇怪地看了眼怀幸,挑了挑眉,是在问什么意思。

怀幸缓缓摇头,陆衔月不再追问,她走近,看着楚晚棠冷静的神色,很佩服地感慨:“楚总,我都不敢想象这有多痛,你居然连眼泪都不掉,换成我们俩早就哭天抢地了。”

当然,这话她自己润色过,实际上只有她一个人会因为一点疼痛而哭得不行,她还没见怀幸哭过,但不妨碍她把怀幸拉下水,可不能她一个人形象受损。

但这句随口一提的话,阵容却明显。

你我们俩。

楚晚棠听在耳里,回想着刚刚她们俩默契的对视,昨晚看见的“双生树”三个字又刺着她的大脑神经,让她维持正常的表情都有些困难。她均匀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笑了笑,故作轻松地问:“之前你和怀总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吗?”

“就是一起运动锻炼的时候摔着了。”陆衔月不再在这上面多说,又问起护士关于养伤的细节。

纱布一层一层裹在楚晚棠的脚上,尤其是她西裤的裤腿挽起悬在膝盖,一截线条优美又泛着珍珠光泽的小腿都在外面,衬得她的脚更像臃肿的蚕茧。

“……”楚晚棠还没有在怀幸眼前这样窘迫过,一时间有些沉默。

很快,护士再叮嘱一番注意事项,就让她们提着药回去。

楚晚棠单腿从椅子上站起来,又差点摔倒。

陆衔月过来在另一边扶着她:“还是我们架着你出去吧,楚总,伤这么重。”

“谢谢。”

怀幸的手腕终于得以自由,但肩很快又被女人揽住,她们之间的距离从楚晚棠受伤开始,就没有远离过。

谈不上适应不适应,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三人缓慢地往医院大门走,天光已然亮了不少,来到医院的病人也多了好几个,跟她们擦身。

把楚晚棠放在后座,怀幸在主驾坐下系好安全带,打开显示屏的导航,问:“楚总住哪儿?我们把你送回去。”

楚晚棠报了个小区地址,陆衔月很意外:“楚总没住酒店啊?”

“在这边买了套房。”

“很好,很会享受生活。”陆衔月笑笑,“等以后我也这样,住酒店还是不如住自己家里,而且南城还不错啊,虽然比不上京城、海城,但来散心绝对没问题。”

“嗯。”楚晚棠状似很随意地问,“小陆总是海城本地人吗?”

“不是,我也是京城人,但在京城待腻了,现在就在海城。”

“怀总呢?”

温柔朝阳钻进车里,怀幸握着方向盘往前开车,声音没什么起伏:“云城人。”

正当她想绕开话题时,陆衔月一拍额头,忽而道:“差点忘记重要的事情,我特地问过医院有没有卖拐杖,工作人员说没有,但附近有个医疗器械店,去这边大概两公里。”她偏头看向楚晚棠,“楚总,你现阶段架着拐杖比较好,那种架在腋下的。”

“谢谢小陆总的建议。”

陆衔月导航到那家医疗器械店的位置,怀幸准备跟她一起下去时,她径自解开安全带:“我去买就行,一个人还快些。”

“砰”的一声,车门关上,留下一前一后的两人。

怀幸的手机铃声凑巧在这会儿响起,她看了眼来电,接听。

是丁容打过来的电话,向她确认一个工作上的细节,不到一分钟,通话就结束。

须臾,怀幸撩起眼皮,从内置后视镜里看向在后座的楚晚棠。

楚晚棠微仰着头,正盖着浓睫,阳光透过车窗在她的脸上流淌,照尽脸上的疲态。

怀幸单手点着方向盘,又收回视线,看着自己被楚晚棠在急诊室握了半天的手腕,上面的印记已经消失干净。

下一秒,特殊铃声再在